與此同時,太蒼河上。
秦蒼端坐在一葉扁舟之上,已然自太蒼河而出,漂流進入了那一條生命長河之中。
如今的生命長河,在經歷了百年的蔓延發展之后,已然變得浩蕩至極,雖然是一條支流,卻早已經比太蒼河大了太多。
與之相比,太蒼河已然宛如一條蜿蜒溪流。
任誰也難以相信,這么一條浩蕩江流,會是那一條太蒼河的支流。
是以,秦蒼還從未到過這條生命長河的盡頭,今日便想在此河之上,暢游一番。
“這是......”
秦蒼眸光一瞥,似是心有所感,看向生命長河的某一地。
生命長河縱然發展到如今,浩蕩無邊,本質上卻仍舊是太蒼河的支流而已。
仍舊在秦蒼的掌控之內。
可以說,這條河流就宛如秦蒼的身軀一般,能夠感受到河流的一舉一動,每一朵浪花的起伏,每一滴水的去向。
然而,剛剛一進入太蒼河中,秦蒼心中便有一股異樣感覺隨之升起。
秦蒼微微失神間。
仿佛看到了一位神圣而絕美,渾身上下宛若天公造物,令人生不起絲毫褻瀆之意的女子。
也就在這驚鴻一瞥之后,秦蒼便已恢復心神清明。
他已然知曉了,是有一位女子,正在河里沐浴,方才會讓他升起那般感受。
就在這時,一道如空谷幽蘭般,卻又不蘊絲毫情感的聲音,驀然在秦蒼耳畔響起。
“好看嗎?”
秦蒼抬眉看去。
便見此前窺見的那位神圣而絕美的女子,不著寸縷,圣潔神容之上掀起無盡清寒,正自漠然注視著秦蒼。
這位女子,正是此前下界沐浴的女媧圣人。
秦蒼一時啞然。
想了想,秦蒼還是坦然道:“這位道友,貧道只是一時不察,方才窺見道友沐浴。”
“按理而言,其實是道友理虧在先。”
“本宮理虧?汝褻瀆本宮,還敢強詞奪理,真當本宮好欺不成!”
女媧神圣而絕美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慍怒,素手輕抬,一身霞袍顯化,遮住了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身姿。
秦蒼聞言,卻是微微搖頭,說道:
“貧道并沒有強詞奪理,而是此地乃是貧道所掌管的河流。”
“道友未經允許,不請自來,便入河中沐浴,難道不是道友理虧?”
“倘若有人突然闖入道友的道場之中沐浴,道友可能坐視不理?”
女媧聞聽此言,微微愕然。
好像......確實如此.........
這人說的也并無錯。
倘若有人敢擅自闖進媧皇宮中,只怕是剛踏入一步,便要身死道消。
更遑論是闖進自家道場之中沐浴?
驀然間。
女媧好似想起了什么,鳳眸微瞇,看向秦蒼,說道:“你說,你是這條河的主人?”
這條宛如生命大道演化的長河,會有主人?
哪怕是圣人也不可能創造出這樣一條河流。
這人難不成以為自己占據這條河流,就可以以主人身份自居?
女媧心中好笑。
自古以來,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
何謂有德?
自然是誰修為境界更高,誰便是有德者!
女媧不由開始打量起秦蒼,想要看看這人是個什么修為境界,也敢大放厥詞,稱自己為這條河流的主人?
然而,隨著眸光垂落,女媧那神圣而絕美的臉龐上,不由浮現一絲震驚。
她竟然看不穿秦蒼的修為境界!
這人在他眼里,就好似一位再尋常不過的凡俗之輩。
但倘若是凡俗之輩,又怎么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并且沒有絲毫不適?
要知曉,她在下界之時,便已在生命長河附近布下了圣人禁制,并且還以圣人神念巡查億萬里,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生靈接近此地。
而眼前這人,不僅躲過了她的巡查,還越過了自己布下的圣人禁制,并且還讓自己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