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費思到了血站,把獻血證給工作人員的時候,工作人員看了一下,丁費思焦急地等著工作人員給回復,卻沒想到工作人員不咸不淡地開口了,
“你這個獻血證不是在我們這邊獻的啊,我們這邊肯定是沒辦法給你調血的。”
丁費思心急如焚,卻努力維持著鎮定,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
工作人員的態度還是很隨意,
“要么親屬獻血,以二換一,要么就是再拿本在我們這里獻血的獻血證來。”
丁費思當即就要獻血,祝野拉住她的手,俊美濃烈的眉目皺起,一派冷峻,
“你的體重根本都不到獻血標準,你要以二換一獻血,自己就要出事。”
丁費思的手指都冰涼,
“怎么辦,小延沒有親屬了。”
祝野不知道她口中的小延是誰,但是丁費思的焦急讓他心里一陷。
祝野微微皺眉,
“不在這里獻的不能調血?”
工作人員剛要開口,丁費思就攥住他的衣角,
“不行,你本來就已經……”
祝野淡淡道,
“你等一下。”
祝野走遠了一點打了個電話,不多時衛計委的人就來了。
很快就調到了血。
丁費思才知道,不在同一地方獻血就不能從其他地方調血是無稽之談,只是這個血站為了沖指標糊弄人的話而已。
丁費思在往醫院趕的路上,指尖止不住地發涼,忍不住哭了。
祝野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握住她的手,
“別怕,已經調到血了。”
丁費思的眼淚卻不受控制,大顆大顆往下流,打在他的手背上。
到了醫院,祝野見到了那個叫小延的男孩子。
大抵七八歲的樣子,眼睛很大,發白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因為有白血病,手臂皮下有些血點。
輸血的時候很安靜,像一個精致的小娃娃。
長相和丁費思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但丁費思卻是他的直系親屬。
丁費思一進病房,就拼命把眼淚忍回去,但小延還是發現她哭過,
“思姐姐,你哭了。”
丁費思明明眼睛還紅著,卻笑著道,
“沒有哭,是姐姐沒有睡好,等會兒回去睡覺就好了。”
她在祝野面前多數時間像個孩子,在孩子面前卻像個大人。
祝野陪著她在病房里呆了一會兒,等到小延睡著才出來。
丁費思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表情凝重,卻忽然開口道,
“小延是我媽媽收養的孩子,準確地來說,是因為我的年齡不夠收養者標準,我只能把他的戶口留在媽媽名下,但實際上,小延是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很平靜,像是經過了風雨的摧殘和打磨,已經平靜無波了。
這不像丁費思。
祝野沒有打斷她。
丁費思看著地板的瓷磚紋路,輕聲道,
“他父母車禍身亡,親戚們都不愿意領養他,就被送到了我待過的那個福利院,我回去看院長的時候看見了他,院長說,福利院承擔不起他的治療費用了,連小延自己都不想活了。”
丁費思很理解那個時候的院長,
“我待過的那個福利院挺窮的,一直以來都是院長奶奶在苦苦支撐,我知道奶奶的難處,小延一個月就要花掉十多萬,少的時候也要幾萬,多的時候幾乎要壓垮福利院,救了小延,其他孩子就要餓肚子,沒有書讀,可是院長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小延失去治療,她也很難取舍。”
丁費思的聲音平靜得讓人揪心,
“說實話,小延和我很像,我也是父母雙亡,然后被送到福利院,是媽媽把我帶了回來。”
丁費思回憶起那個夏天,在她面前蹲下摸著她頭的費秀,她輕聲哽咽道,
“媽媽說我長得像她,就是她的女兒。”
“雖然小延長得不像我,可是他無助的樣子,卻和我那個時候一模一樣,我很心疼,所以一年前,我領養了他。”
祝野將丁費思攬入懷中,丁費思把頭埋進他溫熱寬闊的胸膛,忍不住流淚。
祝野低聲道,
“知道了。”
不管是什么,只要她愿意說,他就愿意接受,愿意和她一起面對。
他只怕她永遠一個人藏著掖著不讓他知道,她能開口說,無論說的是什么都在證明她在向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