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先雄見她神色怔怔,卻沒有停下去,反而繼續道,
“誰知道我那個長孫不爭氣,找的下一個姑娘也包藏禍心,出身市井,我見長孫對她實在真心,二人也堅定不移,比上一個倒是更篤定,不好拆分,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告訴那個女孩子,如果能通過我的考驗,那么,就允許他們在一起。”
祝先雄忽然笑了,丁費思卻覺得瘆得慌。
祝先雄悠悠將茶杯倒滿,像是有些自得,
“我給她十萬,把她放進賭場,告訴她,要是她能用這十萬塊贏回一百萬,那么我就允許他們結婚。”
“女孩子最后倒是贏了,但是卻再也不愿意離開賭場了,為此甚至寧愿做些下流勾當。”
丁費思指尖冰涼,不敢去想象那些人是怎么把好好一個女孩變成賭鬼的。
祝先雄眸光銳利,聲音卻平靜,
“我聽說你是個小作家,拿了些獎,也算前途無量。我希望丁小姐不要讓自己也淪落到無法挽回的境地。”
“所以我認為,有些路子,丁小姐可以不必走。”
“你和她們不一樣,所以我自然不舍得讓你去經歷這些考驗。”
那句不舍得,只讓丁費思覺得惡寒。
祝先雄敲了敲桌面,威嚴壓迫,
“把茶杯拿起來,敬了這杯茶,你就是我祝先雄嫡親的孫女。”
指節敲動木桌的聲音如此簡短有力,像是一把生硬的老骨頭敲在頭骨上,聽了讓人心里生寒。
丁費思僵直了脊背,沒有動彈。
祝先雄的語氣如死水沉寂,
“往后,你在外面無論是宣傳還是要打通人脈,都可以明說你是祝先雄的孫女,我不介意你用這個名頭招搖。”
丁費思依舊沒有去拿那杯茶,只是咬緊牙關,挺直了脊背。
面對祝先雄的咄咄逼人,丁費思握緊了手,指甲嵌入手心,刺痛讓她清醒,猛然間想起來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祝先雄,忍不住一字一句冷聲道,
“祝老先生,我不知道迫害兩個區區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何以讓您這樣用這樣得意洋洋的語氣說出來,大丈夫不屑婦人手段,但您恰恰相反,用一個已經死去的長孫,來向我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炫耀,這難道很光榮嗎?”
祝先雄面色冷峻。
丁費思面色冰冷,擲地有聲,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您的規則,但想必您對我有所調查,晚輩素來是不服從規則的人,祝老先生在意人言,可娶我的是祝野,祝野并不在意這些。”
祝先雄卻依舊眸如死水,
“識時務者為俊杰,昧先幾者非明哲,丁小姐,我提醒過你了。”
丁費思站起身來,對著祝先雄鞠了一躬,
“對不起,祝老先生,我還是決定加給祝野,無論您如何羞辱嘲諷,如何威逼利誘,您越施壓,我越會反抗,您能這么鎮定想必也早已想到這一點,以后的事情,晚輩來者不拒,拭目以待。”
祝先雄反而笑了一聲,端起那個茶杯喝了一口,
“丁小姐,希望你能一直這么堅定。”
丁費思下個樓,卻無視了傭人的視線,突然抱住了祝野,想給他些溫暖。
她之前不知道,為什么祝野提起自己爺爺的時候,語氣會那么疏離,現在她懂了。
因為祝先雄本質就是虛偽的小人,哪怕是長輩,也是陰冷無情的操縱者。
要操縱祝野堂哥的一生,無論他的堂哥愛上哪個女孩,祝先雄都有辦法讓祝野的堂哥失望且痛徹心扉。
最后祝野堂哥的自殺,是不是也有祝先雄的一份力?
這樣被隨意掌控的人生,真的屬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