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只想讓夏悠然安定下來,別使小性子,但是相同的話進到夏悠然的耳朵里,起到的效果往往是適得其反。
“我沒鬧。”
夏悠然覺得方炎是在責備她,她現在惱火的厲害,一心想用力把自己的手從方炎的手里掙脫出來。
方炎松開握住拉桿箱的手,指了指他的另外一只握著夏悠然努力掙扎的手,“你這個不叫鬧叫什么?”
“當然不叫,你總是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你自己就沒有錯?也太自大了吧。”夏悠然丟了個白眼給方炎,又暗中使了把勁。
方炎的手感受到了來自夏悠然的強烈抗議,他不動聲色的跟著在手上也加了把力,最后索性把整個手掌完全覆蓋在夏悠然的手上。
夏悠然的小拳頭被方炎抓在手心里動彈不得,“夏悠然,你是不是又誤會我了。”
夏悠然的手背上全是來自方炎掌心的熱度,她根本不想繼續再和方炎多說些什么,“你松開,路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方炎的眼中沒有半點畏懼,他堅定的目光平視著前方,胳膊上暴露的青筋清晰可見,“為什么不讓我背你?”
“我可以自己走,還不至于殘廢到要你可憐的地步。”夏悠然剛硬的態度完全是源于想挽回被方炎打擊的自尊心。
在她的印象里,兩個人相處,如果互有好感,先開口的一方必輸無疑。她不想輸,是女生該有的矜持也好,又或者是她覺得男生就應該主動也罷,反正她現在不想讓方炎知道,她對他有好感。
方炎放任夏悠然對他的冷言冷語,他握著她的手沒有任何松開的意思,在夏悠然拒絕交流的時候,他忽然彎著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為什么這樣了。“
“你能知道什么。”夏悠然不以為然的看著他,認定了他絲毫沒有察覺出她的小心思。
方炎平靜的臉龐看不出絲毫羞澀,他歪著頭,繼續對她說道,”你一直在拐彎抹角,不就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嗎?”
夏悠然下意識地眨了好幾下眼皮,眨動的眼皮打開了她的面部血管,從腦門到脖子,“唰”的一下直接全線飄紅。
紅的太徹底了,徹底到沒有一塊白嫩的皮膚,她咬著唇邊,低聲說了句,“我沒這個意思,是你自己說的。”
“沒這個意思,你臉紅什么?”
“我…我…是傷口疼,對,肯定是化膿了。”夏悠然抬起另外一只手,趕緊擋在腦門前,“哎呀,我覺得我應該是發燒了,恩,這會頭暈的有點厲害,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方炎看著面前漏洞百出的夏悠然,一本正經地補充了句,“你演戲也演的讓我相信才好。”說完,他頓了頓,對著自己的胳膊拍了拍,“你說頭暈,我覺得你是不是需要靠我胳膊上假裝暈倒一下?站的這么穩當,可信度不高。”
“是是是…有道理,你扶我一下,我要站不住了。”夏悠然趕緊靠在方炎的胳膊上,順著他給她的臺階往下演。
方炎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我也只能背你走了。”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夏悠然感嘆自己果然不是方炎對手的時候,方炎已經做了一個完美的下蹲加起身,她被方炎握住的手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完美的被方炎架在了自己的鎖骨上。
她只感到自己像跳了舞一般原地旋轉了一圈,再抬眼,已經貼在了他的后背上,更形象的說,她此刻更像是一只掛在方炎身上的猴子。
方炎的一系列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夏悠然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你腿別亂動,碰到傷口就不好了。”方炎兩手托起她的腿,沒讓她費多少勁,她就趴上了他的后背上。
方炎輕而易舉的背起了夏悠然,還不忘給她普及知識,“知道這叫什么嗎?”
“叫什么?”
“改良版的擒拿術,專門對付你這種自尊心大于天的女生。”方炎半瞇著眼睛,是夏悠然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的樣子。
不過,她現在看不到他的臉,眼前是他的后腦勺,還有撲面而來的一股來自他頭發上獨有的氣味。
這種氣味可以描述成是男士高端的幽香洗發水夾雜著少量汗水的味道,淡淡的,香香的,充滿活力,還挺好聞。
“還改良版的。我真是服了你。”夏悠然又生氣又想笑,兩個胳膊肘死死卡在方炎脖子上,“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勒的你喘不過氣來。”
“夏悠然,你膽子太肥了,竟然把恩將仇報用在了我的身上。”方炎用力聳了聳肩膀,夏悠然被顛的頭暈腦脹,很快開始求饒,“方炎,我錯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方炎故意側著耳朵,用后腦勺不斷蹭著夏悠然的頭。
夏悠然按住他的頭,對著方炎的耳朵大聲喊了句,“我說我錯了。”
這聲太大,方炎耳膜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連帶著渾身也猛烈顫動了一下,但他還是努力保持住了平衡,換作別人,早就把背上的人扔了,但是他始終沒想扔掉身上的夏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