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悠然和方炎從雨中跑回來后,陳叔的神色就一直不太對,不是來自長輩對小輩的責備和關愛,更多的是畏懼和心虛。
夏悠然覺得車里的氛圍過于尷尬,但她還是接過了方炎的話,“這怎么能叫生分呢?”
“那叫什么?叫生疏?”方炎的眼神開始逐漸變的迷離起來,這個人半癱在后座上。
夏悠然對方炎的用詞不太滿意,于是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方炎,嚴肅地告訴他,“應該叫禮貌。我是一個懂禮貌的人。方炎,我發現,每次從你嘴里總能冒出奇奇怪怪的詞語來。”
方炎無奈地直搖頭,“好,應該是禮貌。你是學習委員,我會虛心像你請教的。”
“你這會怎么變的這么溫順?跟只病貓似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方炎嗎?”夏悠然剛才還被方炎的霸道弄的有些興奮,只跑了一小會而已,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現在的方炎沒有和她拌嘴,而是一味的順著她,由著她的思路來。
“我是方炎。是你認識的那個方炎。”
陳叔不以為然,無視了夏悠然和方炎的對話,他和方炎說,“小炎,這雨來的不太對。”
方炎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
“你還好嗎?”
“應該可以挺過去。”
“你何必這樣做呢?”陳叔的語氣開始變的著急起來。
方炎把臉看向窗外,眼睛里有些擔憂,“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我。”隨后,他頓了頓,“夏悠然,如果我壓制不住這股力量,你就趕快下車。我怕嚇著你,不過你要記住,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力量?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明白?”
夏悠然被陳叔和方炎的對話弄的暈頭轉向就算了,方炎還讓她別害怕,夏悠然心里的疑惑隨著外面的雨滴便的越來越大。
“等我緩過來了,我就告訴你。”方炎有氣無力的說著,聽著他的聲音變的虛弱起來,夏悠然沒有害怕,更多的是擔心。
當夏悠然轉頭看向方炎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方炎面色蠟黃,他半靠在窗邊,閉著眼睛,右手還不時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方炎皺著的眉頭是夏悠然從未見過的憔悴模樣,她湊近了試探地問了他,“哪里不舒服?”
方炎微睜的眼睛感受到來自身邊夏悠然關心的眼神,趕緊回了句,“頭有點疼。沒事。”
“好端端的怎會頭疼,你不是發燒了吧?”夏悠然想到了之前方炎用自來水打濕了頭發,趕緊伸手放在他的額前試了試溫度,額頭竟比之前燙了好多。
夏悠然對著后視鏡里的陳叔問道,“方炎發燒了,我們要不要先去趟醫院?”
“不用。”方炎抓住了夏悠然扶在他額頭的手,用勁的沖她笑了笑,“不嚴重,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雨點“嘩啦啦”的打在汽車四周的玻璃窗上,陳叔打開了雨刮器,眼睛一刻也沒從前方路面上挪來,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半天才回了夏悠然一句,“小炎說沒事就沒事。如果你不放心,不如我先把小炎送回家,再送你回去。”
夏悠然想著方炎是自己住,現在肯定渾身難受,于是,看了眼手表。
表盤上顯示現在才下午2點多一點,時間還早,她也不急著回家,便對陳叔說,“我看還是先把方炎送回家。我看他挺難受的。”
“好的。”陳叔很快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