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隊,這些東西,單獨看某一個人的資料是看不出什么問題的,沒法做出判斷。”慕遠平靜地解釋道,“我們看這些資料,只是確定誰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這種概率性的東西,必須得看完才能得出結論。”
“那……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更大?”朱大隊表情淡定地問道。
慕遠從面前的一大摞資料中抽出了兩頁,道:“這兩個人。”
“兩個人?”朱大隊一愣,頗有些驚訝地接過了那兩頁資料。
慕遠沒說什么,示意他看看。
朱大隊狐疑地低下頭,看了那兩頁個人信息表,上面還寫了一些簡要的個人情況。
兩分鐘后,朱大隊苦笑一聲,問道:“慕支隊,我確實看不出什么特殊之處來。當然,他們與其他人相比確實有些區別,比如目前他們都被關在監獄里的,但關在監獄里并不代表這兩個人都是他們殺的啊!”
慕遠笑笑,又一次取出了幾頁資料,道:“你再看看這些。”
朱大隊再次認真地看了起來。
不僅是他,其他幾位還呆在辦公室的偵查員也都湊了上來。
這不僅僅是為了解惑,同時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
那份資料在所有人手中輾轉了幾次,一個個陷入了沉思。
“這兩個人是因為同樣的案子被判入刑的。”
“判決時間是七年前,涉及罪名是搶劫。”
“這個叫魏斌的被判了12年,這個叫侯博文的判了9年。應該都快要刑滿釋放了吧?”
“這份復印的判決書,上面羅列了不少的犯罪事實,他們作案次數倒是挺多的,而且持續時間很長。”
“他們交代的最久遠的一起案子,是十三年前犯下的,也是搶劫!”
“可是……這個情況與那起殺人案有什么關系呢?”
“或許……調閱當時的案卷資料,能夠看出其中的端倪。”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
忽然,老林抬起頭來,道:“這些搶劫案,只有最開始的兩件是在發生在西華市的,后面的案子都是在外地。而他們的戶籍是我們關嶺縣的。當年他們是在縣職高讀的高中,高中畢業那年,正好是我們這邊殺人案發案的前一年。據初步調查,他們高中畢業后,在老家待過一段時間,才到了縣城來的。時間上倒是完全對得上。再結合這個案子,有兩個人被殺,而且是同時拋尸,多人作案的可能性確實更大一些。如果再算上這兩人后期多次搶劫這樣的情節,這殺人碎尸案是由他們做的可能性確實非常高。”
慕遠微微頷首,道:“確實如此。不過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細節,這兩個人在法院認定的搶劫行為中,首次他們就動了刀子,傷了被搶的受害人。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哪敢動刀子去捅人?搶劫與拿刀子捅人是兩碼事,并不是說敢搶劫的人就一定敢拿刀子捅人。雖說他們刺的并不是致命之處,但也可以看出這兩人心思狠辣。兩個剛畢業一兩年的高中生,讀書期間也沒有打架斗毆的惡行,是什么讓他們轉變到可以輕輕松地動刀子捅人呢?”
“我猜測,在他們高中畢業到第一次搶劫期間,肯定經歷了某種心路歷程的變化。”
等到慕遠說完,其他人全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雖然這種思想上的轉變,并不代表著一定是殺了人,但這畢竟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更何況,這兩人當時也去過發廊,其到縣城的時間,也能與之前王芬所交代的時間節點吻合,至于后面這兩人又是什么時候離開關嶺縣的,目前還不知道。
畢竟之前只是初步調查,能掌握這些細節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那可是一百來號人呢,每一個人查明這樣一些情況,那也是巨量的工作了。
慕遠接著說道:“我看完了所有人的資料,相比起其他人而言,這兩個人作案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而按照王芬所交代的情況,作案的兇手,肯定是在我們所排查的這個群體中,那么這兩人的嫌疑就更大了。”
朱大隊立刻道:“那我們立即展開進一步的調查,爭取將他們二人當年的行蹤摸清楚。”
慕遠點點頭,說道:“行蹤肯定要查的,不過能不能查清楚這個不好說,畢竟都過去十多年了。不過有一點必須得問明白,他們二人,在關嶺縣到底呆了多長時間。以正常角度去思考,二人如果剛剛在關嶺縣犯下了殺人案,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這座城市。如果他們二人離開的時間也剛好與案發時間吻合,那我們就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手段進行調查了。”
“明白。”朱大隊很干脆地應了一句,“慕支隊,查證的事情就由我們來負責吧,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你之前在西山那邊本就一宿沒睡,昨天晚上又加班到半夜,今晚要再不休息,我真擔心會出問題啊!這責任我可承擔不起。”
慕遠笑了笑,倒也沒爭辯,道:“行!那我今晚就不加班了。正好,一會兒回局里一趟,去把東西給領了。”
朱大隊倒是知道慕遠又得了一個二等功的事情,甚是好心地提醒道:“慕支隊,你現在回去,政治部那邊肯定是睡覺了。”
慕遠笑笑,道:“沒事,我讓他們把東西值班室的,我回去拿便是了。”
朱大隊就有些吐槽無力了。
第一次聽說領二等功的方式如此不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