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局長有點崩潰。
你說這兩個辦法有問題吧?那也沒問題,畢竟……辦法確實只有這兩個,要么現在就抓人,要么先滿足他的要求,然后再伺機抓捕。
可,你這兩個辦法誰不知道?這種方向性的辦法誰都能想出來。
現在缺的不是方向性的東西,而是操作層面上的東西。
你要說你偷偷摸上去抓人,怎么抓?怎么確保人質的安全?
亦或者讓對方先坐直升機離開,傻子都能想到,對方肯定不會一個人走,必然還是會帶著人質的,哪怕只帶走一個人質,你后面又怎么去保證人質的安全?
為什么警方在猶豫是否滿足綁匪的要求?還不是擔心在滿足了綁匪的利益需求之后,綁匪逃離現場繼續撕票嗎?
像這樣的案件,保護人質是排在首位的。
如果能把人質救下來,就算嫌疑人逃了,那也可以后面再抓。哪怕最后沒抓到,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所有案子都能破不是?
可要是人質在警察面前被綁匪給弄死了,先不說追責不追責的問題,那些自媒體的口誅筆伐就能讓整個西華市局抬不起頭來。
不過慕遠終究是馮局帶來的,他也不好直接反駁,而是看向了馮局長。
馮局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覺得哪一種辦法更穩妥?”
“第二種!”
“為什么?你是覺得沒把握控制住綁匪嗎?”
“不是!”慕遠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看到的綁匪就這一個,可誰又敢保證是否還藏了一個同伙呢?我要控制一個人完全沒問題。可萬一對方還有同伙,在我出手后直接引爆了炸彈。我倒是無所謂,要是人質被炸死了,事情可就鬧大了。”
鐘局長目光怪異地看了慕遠一眼。
這小子……虎啊!
炸彈都引爆了,你還無所謂?你是不怕死呢?還是覺得自己有金剛不壞之身,死不了?
難道,這小子真有那種不怕犧牲的大無畏精神?
對此,鐘局長是不信的。
所謂不怕犧牲,是在特定環境下,特定的氛圍下,做出的一種不得不選擇的取舍。
正常人,在平常時候,要是將自己不怕死掛在嘴邊,那只會讓人覺得虛偽。
沒見那一個個平常口上掛著“很喪、不想活了”的人,在真正面臨死亡威脅時,比誰都惜命嗎?
馮局倒是沒有鐘局長這樣的想法,在馮局眼里,慕遠這小子真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一個敢在三十多層的外墻救人的人,會怕死?
他對慕遠的那番話,更是認可的。
現在無法保證對方是否有同伙,而且馮局覺得,這家伙有同伙的可能性說不定更大一些。
這樣一來,直接動手無疑是一個錯誤的選項。
“你小子對犯罪心理學不是挺有研究的嗎?能不能嘗試著與他溝通?”馮局問道,雖然慕遠剛才還說了第二個辦法,但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希望順了綁匪的意。
慕遠搖了搖頭,道:“就好比我們怎么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我們同樣也無法與根本不與我們溝通的人進行談判。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同意對方的要求,先籌備物資。”
馮局稍作沉吟,問道:“如果真把直升機派給綁匪,你打算怎么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