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武將紛紛表示,絕對不是自家的狗子惹禍,絕對是順天府甩鍋,為無能找借口!
黑影早已無影無蹤,兩邊都沒沒證據,這場拉鋸戰被另一個炮火點燃。
兵部侍郎李崢彈劾魏淇在麓川一帶,坐擁大軍,按兵不動,其心可誅。
戰火重新燒回一切矛盾的中心,那就是麓川一戰,戰果沒有,消耗的戰資卻足夠讓所有人惱火。
陛下放任文武大臣吵到如今,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陛下讓兵部下令,命魏淇即刻出兵決戰,不得有誤。
此令一出,朝廷上下無人有異議,除了英國公,還有……燕晟。
殷承鈺以皇命脅迫燕晟做了祁王府的右長史,可燕晟卻做出一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模樣,王府的事情一概不管,可朝廷上不該他的管的事情,卻事事關心。
殷承鈺放任燕晟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直到鄭卓來報,燕晟要上書。
“燕晟要上書”在殷承鈺耳朵聽起來與“燕晟要作死”沒有什么區別。既然燕晟作為祁王認下的先生,已經與祁王的命運綁在一起,她不可能讓燕晟帶著她一起作死,所以燕晟的奏本上最后一字剛定稿,只聽見門“咯吱”一聲作響,數日未見的祁王推門而入。
燕晟愣了片刻,放下毛筆,繞開書桌,向祁王行禮。
殷承鈺第一眼就看到桌面上厚厚的一疊折子,怒火驟然上涌,她看都沒看燕晟一眼,直接走到書桌后,坐到燕晟的位置上,讀著燕晟的折子。
西南麓川與中原的戰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早在太祖打天下之時,西南麓川之國便曾試圖進犯大梁云南腹地。當時中原戰亂四起,給了麓川作亂的戰機。而麓川之國多瘴氣,多天險,不適合大軍行軍,戰無不克的太祖也沒法與它們硬碰硬,以招撫為主,封其作亂首領為麓川平緬宣衛司使,并在云南設立衛所,大軍駐扎,才贏來暫時的太平。
而后到先帝世宗年間,國內藩王作亂,緬甸也內亂,讓‘法’尋到機會擴張,實力增強,侵占紅海一帶,在當朝成了氣候。可見麓川一帶歸根究底還是‘非我族者,其心必異’,招降無用,只能強攻。打是必須打,只不過如今七月流火,瘴氣正烈,實在不是決戰的好時機……
殷承鈺把折子放到一邊,陰陽怪調道:“先生好文采。”
燕晟明白,祁王就是來阻止他上書的。
燕晟躬身道:“殿下,臣雖為右長史,但臣所為不會牽連到王府,請殿下寬心。”
殷承鈺敲了敲桌面,不快地說道:“先生還知道自己是右長史。”
“身為右長史,王府的事情可以不管,但喝過本王大禮奉上的拜師茶,不給本王傳道授業解惑,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吧?”殷承鈺聲音很輕,可燕晟確能聽出那話重隱藏的滔天怒火。
回想起拜師那天,燕晟心底也有些煩躁。
天家的膝蓋都金貴,祁王跪了一炷香逼他收徒,如果他不認賬,祁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燕晟嘆口氣,問道:“殿下有何疑惑,臣洗耳恭聽。”
殷承鈺微微抬起下巴,食指點了點折子的封面,說道:“今日就講講,先生為何非要上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