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鈺繼續反問道:“今日陛下召見使臣,你們為何不在朝上,反而在內市賣貨作亂?”
小王子一時語塞,他就是特意趁著正副使臣不在,這才鼓動兄弟們出來賺點零花錢,順便抓到機會收拾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祁王,可沒想到翻船不說,還把兄弟都搭上了。
可小王子眼珠一轉,狡辯道:“我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管得著?”
此言一出,鄧祺吸了一口涼氣。小王子當街蔑視陛下傳喚,簡直罪不容赦!
“放肆!”殷承鈺喝道,“不尊天子詔令,其罪當誅!”
小王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頭頂的帽子扣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也有幾分急了,反駁道:“你胡說,我沒有……唔”
鄧祺眼疾手快地將麻核塞進小王子的口中,封住他大不敬的嘴巴,躬身對祁王說道:“瓦刺使臣出言不遜,辱及陛下,此案理應交予東廠處置。”
殷承鈺擺擺手,示意鄧祺按規矩辦事,鄧祺謝過祁王體諒,麻溜利索地讓手下人將瓦刺人都押了下去,以免再生事端。隨后開始理所應當地清算此次瓦刺使臣隨行的馬匹和皮草,很明顯東廠這次要小賺了一筆。
鄧祺在宮里混了這么久,也不是吃獨食的死木頭,他早就敏感地注意到祁王的馬車有損,馬匹又不知所蹤,所謂送佛送到西,他不可能就這樣把祁王丟到內市之內。
待手下清理過瓦刺的人,鄧祺主動請命道:“王爺想去何處,小人斗膽請求一路護送王爺。”
鄧祺如此識趣,殷承鈺也頗為滿意。雖然她是打算去銀磬樓轉一圈,然而碰上小王子這個插曲,險勝過后,親王常服難免有褶皺,廝打過程中,衣擺多了不少腳印,這般狼狽怎么可能出行,憑白丟了親王的身份。
殷承鈺思量片刻,向鄭卓吩咐道:”鄭卓去告訴銀磬樓掌柜,把最新的樣式都送到王府來。“隨后又看向裴南指派道:”裴南,你派人把馬車送去修繕,其余人隨本王回府。”
處理過身邊人,殷承鈺轉向鄧祺道:“那就有勞公公送本王回府。”
鄧祺立馬將自己的寶馬牽過來,可正在此時,宣課司的人帶著北城兵馬司的人姍姍來遲。
宣課司主薄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地走上前給祁王行個禮,一臉慌亂地解釋道:“小臣得知殿下被困,當即聚集人手來救,可是宣課司的人手有限,小臣不得不向北城兵馬司借人手,幸虧兵馬司都副指揮使當值,便帶著諸位小將趕來,但還是遲了一步,請殿下恕罪。”
殷承鈺冷眼看著主薄推諉找借口,聽到“請求恕罪”,殷承鈺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句反諷道:“主薄哪里用得著本王恕罪,遠水救近火,救不了也不算過錯嘛,對不對?”
看到宣課司主薄面色有幾分難看,還要解釋,殷承鈺卻根本不聽,抓過鄧祺遞過來的馬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揚起馬鞭,猛地抽向馬的屁股,快馬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駭得圍在祁王身邊的宣課司主薄與兵馬司的人紛紛散開。
殷承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看著宣課司主薄猶如老鼠一般在馬蹄下四處逃竄,皮笑肉不笑地搖著頭說道:“諸位真是好打算,告辭。”
既然祁王已經離開,鄧祺和裴南也奪過手下人的一匹馬,緊追著趕上去。
一時間,內市上一陣塵土飛揚,兩側的商販紛紛避讓。宣課司主薄與兵馬司副指揮使許國也不得不掩住口鼻,透過濃厚的煙塵,遙遙望著遠處那道紅色身影一騎絕塵,兩人都生出一點望洋興嘆的心思,京師的貴人們,當真鮮衣怒馬,任性妄為,可是他們又能如何?
畢竟這天下,到底是殷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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