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大呼一聲:“皇爺!”
汪公公不顧陛下火氣,沖過去看陛下是否傷到腳趾。
陛下正在氣頭上,直接把汪公公踢個跟頭,而后有些悔意,失力地坐下,半晌,抿了抿嘴說道:“朕沒事,伴伴起來吧。”
汪公公躬著身起來,把旁邊備好的參茶遞給陛下,順毛安撫道:“祖宗別氣,跟這些人生氣可不值得,如果看著他們礙眼,直接交給老奴清理干凈就好。”
太后在一旁看著,冷不丁開口道:“汪公公就是這么侍君的?事事順君意,難怪陛下這么寵你,想當年桓靈二帝也是這么寵十常侍的。”
汪泉被太后點名,拘謹地退到一旁跪倒,一言不敢發。
太后用東漢兩位著名昏君比照陛下,陛下自然不滿,反擊道:“母后今日為了祁王違背祖宗之法踏入乾清宮,難道是效仿武姜舊例?”
武姜者,偏寵幼子“共叔段”,最終與長子鄭武公決裂,死生不復相見。
太后輕笑著踏入正殿,揮手屏退左右,道:“哀家可做不了武姜,可陛下要做鄭武公,到可以跟哀家聊一聊。”
太后要與陛下密談,汪公公很有眼力地退下,并讓人關閉殿門。陛下身邊的內侍都訓練有素,不過幾息的時間,殿內就只剩下太后與陛下兩人。
太后將手中的奏章放回案桌上,說道:“既然瓦刺已經知道西南敗績,那就需要一場徹底的勝利來洗清大梁的恥辱,震懾北邊的虎狼。”
陛下當然也知道,可是勝仗哪里那么好打。
陛下從袖中掏出一本西南傳來的軍報道:“黔國公來報,不說戰況,只是要錢。西南打仗要錢,打發瓦刺要錢,工部修壩要錢,武堂建設要錢,河南賑災還要錢,所有人都找朕要錢,朕哪有那么多錢!”
太后勸道:“陛下,錢攢是攢不下的,只有越花才越有。西南這邊不撥錢,肯定是打不贏的,陛下當務之急還是要一場勝仗提高士氣。”
陛下繃著臉,沒有言語,但看樣子是被太后說服了。
太后掰著手指算了算道:“西南的錢要送,但不能白送,要讓他們感恩戴德地接著。眼看著中秋就要到了,將士們思鄉情重,陛下不如派周宣去勞軍。賞銀現在能湊多少就是多少,不夠的讓周宣路上的各路布政使去湊,還不夠陛下就派個親信去殺殺那群蠹蟲,云南開采鹽礦這些年,也喂飽不少人,該讓他們吐出一些了。”
相比太后彈指之間就撥開當前的困局,陛下有些相形見絀,這深深地刺痛了陛下的尊嚴,可陛下絕不會輕易妥協,他背過身,雞蛋里挑骨頭地反駁道:“母后派周宣去勞軍,莫不是藏了私心?”
太后盯著陛下的背影,嘆了一聲道:“陛下疑心哀家,用不用哀家也得一場風寒自證清白?!”
陛下大驚,失聲叫道:“母后!”
太后不依不饒地說道:“如果陛下不信自己擔得起這天下之主的位子,那陛下疑心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成為事實。況且小鈺兒已經死了,陛下還想讓一個死人死去兩次才安心?!”
陛下辯白道:“祁王結交朝臣,難道朕還要姑息?!”
太后語重心長道:“陛下,那些朝臣結交的是祁王嗎,還是結交祁王背后的天下之主?這件事,陛下不如好好想想。”
太后又瞥了一眼守在門外的汪泉,提醒道,“哀家知道陛下不愿聽這話,但是陛下,帝王十步之內才是最危險重重的,善惡人心,陛下要把握好了,別落入他人圈套,做了別人手中的刀。”
說罷,太后轉身推開殿門,帶著儀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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