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舉起手,在殷承鈺后背虛虛實實地拍了兩下,殷承鈺馬上告饒道:“兒臣不敢了!”
太后笑罵道:“一天到晚沒個正行,難怪安如海來向哀家求情,不要女兒嫁給你。”
殷承鈺微微豎起耳朵聽著,太后繼續說道:“但就算他安如海不滿意這婚事,但哀家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不可能改了。況且祁王再愛玩好鬧,那也是我們皇家自己的事,聽說過皇家選妃,可沒聽說妃子可以退婚的。”
殷承鈺心慢慢懸起來,她不想與安如海交惡,更不想與自己未來的醫官安半夏有嫌隙,尤其兩人都知道她的女兒身份,此事不可小覷。
但太后這份“護犢子”的情誼,殷承鈺心底還是感激的。
殷承鈺鄭重起身叩首道:“兒臣全憑母后做主。”
太后彎腰扶起殷承鈺,拉著她向前一步,近到可以聽見太后的耳語道:“既然聽哀家的話,那就告訴哀家,今日的宴,陛下為何非辦不可?”
知子莫若母。
陛下雖然倔強,但是都是大多時候是聽勸了,今日如此反常,肯定這宴上有陛下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陛下只字沒有跟太后透露,就像陛下私放程毅還封他為副布政使這件事一樣,太后對此一無所知,還是偶爾從說漏嘴的東廠小太監口中推算出來的。
陛下與太后藏心眼,太后有點傷心,但也能理解;可是沒想到陛下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竟然都是殷承鈺暗中籌辦的,而且還對太后守口如瓶,太后還真有點憤怒了。
殷承鈺微微一顫,她與太后的目光對視片刻,又垂下頭,一言不發。
這是陛下的密旨,她必須忠于陛下。
太后冷笑了兩聲,一把推開殷承鈺,殷承鈺順勢跪倒,膝行到太后足下叩首但一言不發。
“殷承鈺啊殷承鈺,現在你與陛下一條心了,看來哀家這把老骨頭不能為你遮風擋雨了,你便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殷承鈺被太后訓得眼圈都紅了,猛地抬頭反駁道:“兒臣沒有。”
可太后閉目養神,視而不見。
殷承鈺有些頹然地垂下頭,她夾在陛下與太后之間的這筆爛賬,真的是算不清了,她偏向誰最后都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可半晌后,太后又幽幽說道:“你翅膀長硬想飛了,哀家也能理解。你有能耐,想為陛下做實事,哀家不攔著你,但不要自作聰明,摻和到后宮的紛爭里。”
殷承鈺垂頭喪氣之時竟然等來太后這么一句肺腑之言,頓時心中暖意融融。
又聽太后說道:“男人從來都低估女人,卻沒想過一家之興旺在乎主母,一國之興衰在乎皇后。皇后若是生了怨氣,不光后宮,連同前朝都永無寧日。”
殷承鈺正仔細品味太后的話,突然太后抬起殷承鈺的下巴,一字一頓道:“鈺兒,只有女人最懂女人,你莫要換了一張皮,就忘了本。”
殷承鈺大驚,被太后擊中軟肋,一時間方寸大亂,只聽太后在耳邊問道:“陛下今日到底有何計劃?”
殷承鈺幾乎要忍不住說出口來,然而突然一位小太監前來通報道:“陛下請王爺盡快入宴。”
殷承鈺不敢看太后的表情,低頭跪安,隨后飛一般地逃出仁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