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所有人都不知道陸顏霜為什么要看秋老板。
連秋老板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陸姑娘？”秋老板神色不定，試探性的出聲。
對上陸顏霜禮貌的笑，“從剛見到秋老板時，我便發覺，秋老板身上似乎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香味？”
“什么香味？”
“她好端端提什么香味？這是要從秋老板身上下手，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是……”圍觀者這瞬再度竊竊私語起來。
就是這竊竊私語的聲音有點大。
大到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聽清了，包括當事人。
就連秋老板都沒聯想到，只是禮貌的笑笑，香味？她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香味？藥味還差不多。
這些日子兒子的病重，早已讓她心力交瘁，也根本就沒心思收拾自己。
就更別提是什么香味了。
但在這種場合，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就算是看在崔月月的面上，秋老板也不可能會讓陸顏霜出丑。
因此她只是含糊回答，“那可能是我裙子上的，平日里丫鬟漿洗衣物時，確實會格外注意。”
“不是。”然而出乎意料，是陸顏霜的否決，“不是這種香味。”
秋老板：“……”
“陸姑娘到底想干什么？秋老板和錦衣閣契約都簽好了，這鋪子早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這般為難人，有意思嗎？”邵夫人忍無可忍，怒聲痛斥。
邵公子神色冷冷，這瞬也跟著補了句，“錦衣閣的生意，這些年來如日中天。早該到了擴展的時候。”
選在這種時候，本來也沒什么不合適的。
曹管事得意抬了抬下巴，好似主子來了有人撐腰，一點也不怕陸顏霜，“姑娘家家的，不，應該說像你們這種名聲丟盡的老姑娘，若是但凡在乎點崔家，為了崔家著想，都應該趕緊的回去！”
“而不是繼續在這里丟人現眼！”
“女子做生意？自古以來這世道都是以夫為天，在家從父，喪父從兄，哪來的女子拋頭露面，區區弱女子又如何能與男子相媲美！你們這么做……”
“曹管事，得饒人處且饒人。”秋老板聽著這，卻是忍不住也怒了。
趕在陸顏霜和崔月月開口之前。
畢竟秋老板這鋪子，平日里就是她在一手打理。
早年喪夫，之后便是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兒子長大，這么多年，秋老板都把自己當成了家里的頂梁柱，一塊鐵。
也從未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反而隱隱自豪，在丈夫走后，她依舊能撐起這個家。
“曹管事，注意你的言辭。”邵夫人也是后知后覺，跟著呵斥。
陸顏霜眉梢輕挑，眼神似笑非笑從曹管事和邵公子邵夫人身上掃過。
意味深長，“我話都還未說完，其實你們也不用這么快忙著搶白。作為你們錦衣閣未來最無法超越的對手，既然不在意，既然不怕我會越過你們……又何苦拿著我女子的身份來攻擊人？”
“還是說，錦衣閣從一開始就怕了嗎？”
“沒有！”
“陸姑娘這話還是慎言，錦衣閣為何要怕你？”
“我們這樣的底蘊，什么時候到了連個阿貓阿狗都要在意的程度！”
接連好幾道聲音響起。
只這次陸顏霜不再理會，堅定的視線落在秋老板的身上，朝著對方點了點頭，美目含笑，“多謝秋老板的仗義執言。至于我剛才一言……秋老板真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她不等人接話，接著道：“我說的香味，并為是指普通的香味。而是藥香，屬于極為珍貴的藥材才會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雖然不明顯，但我身為一名醫者，卻是對這樣的味道最為敏感。”
“醫者？你是醫者？”秋老板一聽，臉色大變。
圍觀者這瞬更是議論聲起。
“陸顏霜不是做生意的嗎？她之前不是還在給明珠郡主做裙子嗎？”
“對啊，她一介女子，我記得她還……”
“她怎么會是醫者？她的師父是誰？跟誰學的？”
崔月月原本沉默多時，一是因為邵公子給她的打擊太大，二是回想起了當年往事，曾經的那些歲月……
說到底，那都是對她而言，最傷痛卻也最美好的回憶。
這會兒她好不容易將心情收拾好。
便聽見眾人這些七嘴八舌的議論，以及對陸顏霜的質疑，崔月月一瞬憤憤不平上心頭，霜兒表妹的優秀，這些人不知道就算了？在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又怎么能用這樣的態度去傷害！
她當即站了起來。
聲音清亮為陸顏霜證明道：“霜兒表妹當然是醫者！而且她的師父，還是帝家的公子帝云卿！”
“帝云卿？”
“帝云卿是誰啊？你們聽過嗎？”
“帝家是哪個帝家？是我想的哪個帝家嗎？”
關于帝云卿煉丹師的身份，沒想到人群中竟然還有不了解的？
一時間，各種質疑聲再次接踵而來。
但是出于人群中心的邵公子與邵夫人，卻是第一時間便變了臉色。帝云卿……是帝家的那個帝云卿！
而陸顏霜如果真的是他的徒弟，那她醫者的身份。
只怕她還不是個簡單的醫者！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