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初仰頭大笑,眼尾猩紅,好似要沁出血來。
好一個大興皇帝
狡兔死,走狗烹,這就是帝王權術
前世的場景像是走馬燈似的在她眼前一一閃過。
她眼睜睜看著家里的一眾親眷被下獄。
大獄陰冷潮濕,多生蛇蟲鼠蟻,已到花甲之年的祖母經不起折騰,進入牢房的第一天就生了病,人到了這般境地,連求醫都成了一種奢望。
左初鼻頭發酸。
那是最疼愛她的祖母,自己卻沒能讓她安享晚年,最后還要在這臟污不堪的大牢中苦苦求生,無法閉眼安息。
大伯一家被牽連入獄,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一并被懲處。
皇帝,當真是斬草除根以絕后患,手段狠辣無情。
左初靜靜地看著,嗓子發不出聲音,也做不了事情,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親人一個接著一個痛苦地離開人世。
從前舔著臉求著與她相交的大臣在一夜之間倒戈,口誅筆伐,字字泣血。
好像她真的做了通敵賣國的事,好像她真的是那種大惡之人。
皇帝忌憚她手下的西北軍,故意放出消息,要將定國候夫妻處以凌遲之刑,全城的百姓都能去觀刑,好像是算準了她的親信會來劫法場,皇帝派人帶兵埋伏在刑場周圍。
看到那個帶兵的頭領,左初瞪大眼睛。
那是在西北戰場中救回來的人質,前威武將軍。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左初笑著,似癲似狂。
或許皇帝是容不下她身為女子卻為將領,又或許是容不下她功高震主。
總歸是因為她,害了全家。
周圍的畫面漸漸消失,左初低垂著頭,整個人失了意氣,她就這么坐在那兒,蜷縮著身體。
從前那個在馬背上肆意的少年郎終是成了泡影。
“不好,病人血壓急速下降脈搏減弱”
“快準備電擊器”
“室顫了”
“準備除顫”
“二百焦耳準備。”
“好了嗎”
“好了。”
左初緊閉雙目,仍是沒有反應。
“腎上腺素兩毫克入液”
與此同時。
一百零一次救贖劇組,救護車帶走了左初和蘇憲熙,兩位主演缺席,祝清山跟去了醫院,接下來的戲也沒辦法再拍。
蘇夏受祝清山的囑托留在了劇組,剛安撫了劇組的人,就接到男人打來的電話。
“蘇夏,劇組那邊就先拜托你了,好好查查監控,另外,這件事最好別讓別人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祝清山的語氣凝重。
他也希望這件事只是個意外,但要以防萬一。
蘇夏眉頭一皺。
“你是懷疑有人在威亞上動了手腳”
這話剛好落在了過來打聽消息的江憐晴的耳朵里,她眸光微閃,放輕了腳步。
“好,我知道了,隨時保持聯絡,我有消息立刻告訴你。”
他掛斷電話,一回頭,被江憐晴嚇了一跳。
“你怎么在這兒”
“哦,我有點擔心左初姐他們的情況,所以過來問問。”她面露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