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悅觀察了幾日,王昶安果然老老實實的,沒有再想著去衙門胡說。查火災的官員也過來詢問王昶安平時的工作情況,他都如實說明,沒有添油加醋。
既然他如此配合,白錦悅也沒有虧待他,替王昶安還清賭債,同時敬告各位賭坊,王昶安此人家無余財,從他身上榨不出油水來,還是不要讓他進賭場為好。
賭場雖然想要把每一個進來的賭徒都榨干,但也要那個人有利可圖才行。像王昶安這樣的人,官位低微,又沒有余財,就算欠了那么多債,把人逼死了那些債務也不過是個數字,成為死賬,根本就不劃算。
所以王昶安很快就發現,無論他進哪個賭場,都會被人給踢出來,賭場揚言就是不歡迎他進來,見到一次就往外攆一次,絕無僥幸。
他只能自認倒霉,有時候想起那個神秘女子,也會猜測這是不是她做的手腳。但那女子沒有露面,聲音也很是沙啞,不像個女子的聲音,京城里那么多人,茫茫人海如何找到這個女子?王昶安只得死心不再去想。
將王昶安這里的事情處理好之后,白錦悅從劉婆婆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陛下的調查陷入了僵局。他最懷疑的秦非絕并沒有半點把柄可以被抓住,至于秦慕寒,自然是妥帖做好準備,確保自己不會被懷疑。
這件事漸漸只能擱置,以處罰了武庫司與京中大營里與秦非絕交好的官員收場。雖然沒有明面上處理秦非絕,但這個頗為偏心的處罰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而此時在家中的白錦悅,也終于接到了來自秦非絕的信。
這封信不是從官方驛站送過來的,而是用白錦悅沒有想到的一種方式——信鴿。
說實話,要不是信鴿正正好停在自己的肩膀上,白錦悅壓根就沒想到秦非絕會用信鴿傳書。從鴿子腿上解下小竹筒,里面就是秦非絕的手書。
秦非絕的字龍飛鳳舞,跟他本人一樣剛健有力。他只說了路上所見的風景,還言明為白錦悅買了些東西,會從驛站寄過來,叮囑白錦悅去收。
至于一路的勞苦,秦非絕半個字也沒有說。
白錦悅將信看了又看,方才慢慢研墨,斟酌著給秦非絕寫信。
她提到了行宮火災以及真相,也提到了陛下對秦非絕的懷疑和王昶安的事,叮囑秦非絕一路小心,謹言慎行。
白錦悅忽然能夠理解為什么秦非絕不用驛站而是通過信鴿給自己傳書。以秦在天的猜疑心,必然會拆開秦非絕的信件查看,只有通過其他方式傳信,才能保證隱私。
信鴿傳書雖然好,但就是不能寫太多。白錦悅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秦非絕,但囿于篇幅,還是只能言簡意賅說出最緊要的事,其他的還是等秦非絕回來再說吧。
信件寫好后,白錦悅還特地讓流云嬌月給信鴿多喂了些吃食,路途遙遙,可不好虧待了信使啊。
看著信鴿帶著回信展翅高飛,很快就消失在天空中,白錦悅覺得自己的神魂也像是隨著信鴿一起去了,飛越千山萬水,來到秦非絕的身邊。
不知道他可曾感受到這樣的情緒?
秦非絕收到白錦悅的信,已經是四五天之后的事情了。他們已經來到了玉門郡,從這里出關,再往西邊走上半個月,就到高昌與天啟的邊境。
白錦悅的字跡娟秀工整,秦非絕看信的時候就好像她也宛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皺著眉叮囑著什么。
當看到秦在天懷疑自己的時候,秦非絕也只是不以為然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