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實在是過大,讓風侍葬有些猝不及防。
床上的人仍然在昏迷之中,卻在感知到他的氣息以后,潛意識中仍舊想要避開他。
這才有了剛才的舉動。
于是,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眸子暗了暗,而后抬手,想要輕輕撫摸上她的頭,卻在剛觸碰到她的一剎那,被她猛地躲過。
“你不要過來”
陳湘熙卷縮著身子躲開他的手,而后縮進了被窩之中哆哆嗦嗦。
連同腦袋也縮進了被窩之中。
風侍葬看到了被褥之中,小小的一坨隆了起來,她的身子卷縮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想必是昨天真的讓她受到了驚嚇。
風侍葬眸子暗了暗,也就沒有執著碰她。
只是抬手替她蓋好被褥,將被褥從她頭上拉開,將她露出來的指尖重新蓋回了緞被之下,這才抬頭看向床的四角。
四個角都掛了安眠香囊,角落里也點燃了養心沉香,竟然還是沒有壓住她心中的恐懼。
他注視著她并不安穩的睡顏,滿心都是愧疚。
果然還是傷住她了
突然想起來她腳上的傷口因為剛才他急著給她沐浴還未來得及上藥,輕輕掀起被子一角,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斑駁著傷口的皮膚。
這并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這樣小的傷口,若是換在往常,只怕是她的傷口早就恢復如初,只是現在
剛剛沐浴的時候他明明是注意了這里,沒有直接下水,而是握著放在了浴池邊緣,用手帕一點點擦拭干凈,傷口連水都未曾沾染半分,又怎會依舊流出膿水
想起來了剛剛,他在回來時擔心她撐不住,操縱元氣注入她的體內想要幫她分擔一些,卻不成想元氣進入她體內以后就憑空消失,仿若是被什么東西給吸收了一般,風侍葬皺眉,伸手捂在傷口上,試圖直接替她療傷。
卻在剛剛將元氣注入她體內的剎那,只見床上的人的身子猛地一顫,疼得輕哼一聲,如同觸電般的縮腿躲了起來。
風侍葬皺眉,趕忙伸手一下下順著她的身子梳理,安撫她,卻也沒有再敢動她的傷口疼
怎么會
以前多次這樣替她承擔疼痛幫她療傷,都不曾有過的動靜,怎么偏偏今天有了
正想著,傳著過來的御醫到了。
他拎著箱子站在門口的瞬間,眸中閃過一絲錯愕床頭掛的香囊,讓以為自己進錯了房間。
皇上生性多疑,總是會擔心香囊暗藏毒藥謀害他,故而對這些繁瑣裝飾物向來厭惡,床頭更是不容許掛這樣的東西。
因此,這偌大的皇宮之中,這些東西是嚴明禁止的。
他看著那四角都掛著的香囊,又看著床邊坐著的人,驚訝萬分。
沒想到竟然這樣掛在床頭
不過也就是眸中的一瞬,在他看清楚床上個人后,便也就沒有了任何奇怪若是她的話,那么一切也都很好解釋了。
他走到床邊,從箱子里拿出一根絲線。
片刻后。
“她如何了”
“娘娘本受了風寒身子有些不好,又受了驚嚇,怕是有寫驚厥。”
那御醫說著頓了頓,暗自掃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揣摩著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差,這才大著膽子斟酌了片刻,這才道
“脈象已經有些微弱,想必是這次動靜委實太大,傷了胎氣。”
伴君如伴虎,跟著皇上處處說話都要留一個幾分。
而面對這女子的時候,更是要小心說話。
不然稍有不慎,就不僅僅是掉了腦袋這樣簡單的事情了。
風侍葬將絲線解開,將被褥重新蓋在她的手臂上,這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