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
愛妻,帝皇之位,哪有什么愛妻之說
但是他卻承認她是他的妻,唯一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妻,是明媒正娶名言義順的妻
短短一句話,包含了他所有情感,陳湘熙一下子紅了眼眶。
潸然淚下。
往事如同雪花一般猛地朝她飛來,他的溫柔,他的包容,他的默默守護。
她記得,當年他第二次前來求婚,住在了雍耀國。
那一夜,一陣激情過后,他將她摟在懷中,問她想要些什么作為新婚禮物。
那個時候她已經被累的眼都睜不開了,將他的一縷頭發纏繞在指尖漫不經心地玩把著,隨口道了句想要一把弓。
他親手雕琢的。
能讓她拉開的那種。
那些所謂的珠寶首飾她自小都看,倒也不怎么稀罕,只是這弓,倒是一直都是她的心頭好。
她身為一女子,力道向來弱小,自然是拉不開平日的弓,但是在陰陽路,他曾經用一根沉木雕琢了很久,為她量身制定了一把弓。
小巧精致,韌性很大,輕輕一拉便開了,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氣。
完全是為了她量身打造的。
后來從陰陽路帶出來以后她一直隨身攜帶,再后來這弓就丟了,因平日不常用,她也就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但一直都是她的心頭好。
他聽聞笑了笑,俯身輕吻她的耳朵,道了聲“好。”
而后陳湘熙記得自己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弓是她隨口說的,也沒有花什么心思,自然是沒有什么期待,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執行了。
她突然想起來偶有一次與他鬧了些什么不愉快,具體到底是什么她忘記了,只記得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她去做的,也不陪著她,她怒火中燒,指著他的鼻子一邊哭一邊罵,什么話難聽什么往外說。
比如“你真的很煩人啊”
“不講理”
“不懂得哄人一輩子就應該孤家寡人”
說了很多,他卻只是站在她面前袖手旁觀,注視著她,面色漠然,不哄她也不安慰她,似乎是鐵了心的讓她自己一個人哭鬧,而后,累了自己回去。
她被他這副模樣氣的小臉漲紅,頭腦一熱,想起來了前幾日看本子上的話,直接順著喊了出來。
“風侍葬,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嫁給誰都不會嫁給你真是錯付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聽起來完全沒有前面那些話難聽,卻讓他霎時變了臉色。
這之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她一概不知,只是看著他本是平靜的臉色終于有了波動,看著她的目光震驚錯愕,而后臉色變成了鐵青,她這才滿意地把臉一擦,轉身就跑。
他到底如何想的她不管,總而言之只要不讓她自己一個人難過就對了。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在夜市里逛了很久,東一烤串西一糖藕,吃的滿臉都是不亦樂乎,全然忘了那些下午的不愉快。
而后,回宮的時候看到床上沒有人,以為他是政務繁忙,本是想要去看看陪著他一起熬,但是一想到他下午惹了她生氣,也就怒火中燒小嘴一撅上了床,獨自睡。
次日她走的時候他出乎意料地沒有送她,這很罕見。
臨行時,唯有沈聽瀾低聲對她道“娘娘以后說話,還請謹慎為妙。您昨日說的些什么話,卑職一概不知,卻知皇上確實有些不舒服。”
“皇上那夜,坐在萬花園的池邊,一人喝酒整整一夜,清晨似乎脾胃有些出血,受不住臥了床,這才沒有送您。”
她聽聞只是冷冷一哼,道了句“死了算了,管我什么事”
便騎馬飛馳而去,絲毫沒有任何心疼。
后來想想,他上任后立即修改先帝的命令,砸了流傳了上年前的佛像,廢了上千年的君神一體的政策,自然是引發了諸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