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實在是算不清楚究竟是誰有這能耐在現在領兵前來,畢竟前線戰報已經說明那些忠臣都紛紛為了守城而決一死戰,就算是沈聽瀾這樣文弱的書生為了守城,也都上了戰場。
外面的廝殺聲傳來,聲音要比剛才多得多,想必是援兵前來。
剎那間,陸淵的臉失了血色,怔怔地看著窗外廝殺的軍隊,看這本該屬于自己一方勝利的軍旗倒下,看著自己的士兵被打的落花流水,眸中滿都是難以置信。
老天爺
他握緊了手中的那一串佛珠。
你今天,真是要讓陸某命葬于此么
與此同時,妖胎站在蛟龍頭頂,看著前方的大炮,揮手大喝一聲。
“幽部聽令,立即派遣龍蛇潛入水下,將那戰船全都掀翻”
頓時,一個個好似天高身披鐵盔的蛟龍朝著那艦隊猛地一吐霧氣,將那船隊的方向弄亂,一條一條分別扭動著身子,將水面上的龐然巨船掀翻。
那體型粗壯的蛟龍看似粗笨實則靈巧,在水中扭動著身子靈活至極,完全不輸于草地里的野兔。
而后,妖胎背后的部族立即紛紛上前沖了過去,將那落水的人一個個地殺掉活著生擒。
形式,已經完全逆轉。
風侍葬仍舊是看著大軍,只聽不遠處有人高聲匯報。
“捉住太子了”
“稟報皇上,太子已被重傷,但還留少許的氣息。或許傷他的匕首上沾毒,需要解藥。”
“敷藥,壓入囚車,好生看管,若是喪命,殺無赦。”
而后,風侍葬轉身又看了一遍守在自己背后的兩人,并未看到闌額意料之中的身影,眸中隱隱閃過一絲波動。
“她何在”
賈嫣汐立即回應。
“您說是陳湘熙姐姐么她在宮內,有事,無法前來。”
風侍葬走向馬車。
“即刻回宮。”
岳非諭看了看那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著急道
“皇上,不若趁著現在先追一下,這陸淵已經日暮西山了,即將被捉住,不若屬下帶領追兵前去追趕,好趕盡殺絕,也防后患。”
本欲上車的風侍葬身子一頓,沒有回頭,只是冷聲問道
“何時輪到,你來質疑朕的決定了”
岳非諭頓時臉色蒼白。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末將絕不敢擅自質疑皇上的決定”
風侍葬這才走進馬車。
她在宮內,怎能在邊疆逗留太久
冷宮。
“吱呀”一聲將門打開,只見房間內那個本來卷縮在墻角的女子渾身猛地一縮,低著頭渾身不住地發抖。
現在的她穿著粗布衣,頭發凌亂,身上也臟兮兮的,額頭不知是被誰打了,留下輕重的痕跡,還帶著血液。
整個人看起來,完全是被人唾棄的叫花子一類的東西。
陳湘熙走上前去,只見她輕叫一聲,渾身猛地一縮,拼命往后躲想必是平日里受了不少打罵。
估計是有人授權,或者是平日里趾高氣揚得罪了太多宦官,以至于被他們報復了罷
陳湘熙看著她,看著她哆哆嗦的模樣,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并未動。
意料之中的打罵欺壓并未出現,她渾身一僵,顫抖著地抬頭,看到眼前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聲問道“你就是陳湘熙”
陳湘熙頷首。
“是我,何如”
她冷笑一聲。
“原來是你在暗中幫他”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們雍耀國新來的那批流民,本事來到這里討飯吃的,什么都沒做,卻被他派往邊疆鑄造體力活,我看圣旨的時候看到了,他沒有告訴你么”
看著她面色略有些變化,苾懿嗤笑一聲,搖頭嘲諷道
“看來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呢,真是可悲呢”
“我看過圣旨,我知道。流放到邊疆,你應該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你愛信不信。”
陳湘熙聽著只覺得頭顱嗡嗡作響。
他在床上,那樣溫柔地哄她,吻她,逗她,竟然被后做出這等事情
她自認為成王敗寇這樣的事情怪在她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責怪他的立場,但是仔細想來他竟然隱瞞地如此之好,滴水不漏,應是有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