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垂眸,只見掌心鮮血淋漓,斑駁的傷痕邊緣皮肉卷起,鮮血直流剛才若不是握著碎片讓疼痛壓下了心里的瘋狂,只怕是現在她又被弄得鮮血淋漓。
七天后。
端著瓦罐走進,只見床上人已經坐了起來。
一身紅色華服,裙擺處的牡丹傲然綻放,看起來極為雍容華貴。
很是漂亮,就像他在陰陽路里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心中所設想的那樣。
漂亮的不可方物。
但是卻沒有了往日的驕縱,雙眸滿都是恐懼。
他毫不意外,將瓦罐放在門口桌上,關門,這才端著瓦罐繼續走進。
“醒了”
現在是恐慌,過不多久便是失神,這樣便完全安靜下來了。
被關在這里已經有個七天了。
最開始果然先是惶恐,而后得知他的意圖轉瞬變為了暴怒。
其升降整個房間內的所有擺設全都砸了個遍。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著,任由她砸,任由她鬧騰,也不上前制止。
只是待她鬧騰完后,將累的精疲力盡的她鎖在床上,而后派人前來收拾。
將所有擺設重新再放置一遍,而后等她睡著了繼續砸。
而后,再重新擺放一遍。
就這樣,她的鬧騰從一天能有十幾次,變為了僅有那么一兩次,最后終于累了,再也懶得鬧騰了。
而后便是絕食。
滴水不進,顆米不食,仿佛是鐵了心地要回去,與他橫到底。
不管是什么美味佳肴都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完全不符合平日里她看到好吃的就移不開腳的性格。
他也沒有強求,只是將飯換成了米湯,菜肉都命人磨碎了。
每日將她拎起來直接灌進去,絕食這法子不攻自破。
這房間內只有他們二人,就算是這島上,也是只有他們二人。
平日若是他有公務纏身不在,那么便將她鎖在這房間內讓她自己看書消磨時光。
當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的,尤其是她清醒的時候。
畢竟小丫頭常常哭,哭了后便倒頭就睡,趁著這時候他立即開始批閱奏折,將繁瑣事務處理一下。而后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便回到她的身邊,陪著她。
小丫頭也不笨,過幾天就知道自己鬧騰無效,便也就不肯聽他的話。
風侍葬早有準備,直接用她鮮血在她心臟部位種下了一個蠱。
那是一種蠱。
一旦被服用下,違背了他的意思,便會渾身發疼,疼得抽搐,乃至虛脫昏倒在地。
她怕疼,他知道,故而故意選了這等法子。
最初的時候她被疼得渾身抽搐,卻還有力氣朝著他打。
現在么
風侍葬走到旁邊的桌旁,將飯盒放在桌上。
“用飯。”
她這一段時間的飯,從不假借他人之手,一直都是他一口一口親手喂下的。
聽聞他的靠近,床上的人不由自主地瑟縮一下,而后抬眸眼巴巴地注視著他,可憐兮兮道“我想回家”
雙眸有些失神,早已逝去了往日的空靈,眼角泛著晶瑩光澤,沾在睫毛之上,看起來極為可憐。
這應該是她身上最后一點點沒有被磨平的棱角,也是她身上最后一點點的倔強。
他是故意的,沒有完全折斷她身上的傲骨,終究是保留了她的幾分天性一只貓,唯有稍微有些小脾氣,只是在生氣的時候將主人撓傷卻不能鬧出更大后果的時候,才是最誘人的時候。
心臟猛地傳來一陣巨疼,風侍葬走了神,放下盒子的手一時滑落,“咚”地一聲砸在了桌上,床上的人頓時被嚇的尖叫一聲連連后退。
可是就連這尖叫聲,也比平日微弱許多他不容許她大喊大叫,會傷了嗓子。
將來做皇后,也會因儀態而飽受詬病。
他不想讓她被人在背后指點議論。
風侍葬聽著掃了她一眼,只見她摟著雙臂卷縮著躲在床的一角,哆哆嗦嗦的恐懼著,嘴唇泛白,眼睛從胳膊彎角處的空隙里偷偷打量著他。
一雙大眼睛滴流滴流的,甚至在他看向她的瞬間立即轉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