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針怕的厲害。
說來也怪。
能狠著心一刀刺穿自己肩膀的一個丫頭,竟然會怕針。
還是如此之怕。
說出去只怕是沒人信。
看著她仍舊沒有醒來,卓梵松了口氣,高舉拿著針的手臂,將針頭指著上方,確保不會傷著她,這才用摟著她的那只手,輕輕揉著她的頭,像安哄小孩子那樣哄著她。
“乖,放松”
她第一次打針的時候,看著針頭,眼底閃過了一絲惶恐。
盡管那一次她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但是在酒精棉觸碰到她皮膚的剎那間她仍舊是渾身一僵,很明顯的。
盡管只是那么一瞬間又恢復了原狀,卻被站在一旁的他看在了眼里。
而后,但凡能用喝藥代替的,他堅決不會使用注射。
就算是一定要用注射,也會用絲綢蒙住她的眼,將她的頭摟在懷中,低聲安撫良久,一直到她放松下來,才會開始。
感受到懷中人仍舊是有些掙扎抗拒,他一條手臂將她全身攬入懷中,微微用力固定住那個要被注射的手臂,另一只手摸著她的頭,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安哄。
“放松,不疼的哦,不疼的,很快的,很快就好了,一點都不疼的”
聲音輕柔,如同安哄一個小孩子一般。
好半天,懷中人這才安靜下來。
他立即拿著針,朝著剛才消毒的地方刺了進去。
針尖刺破皮膚的剎那間,懷中的女孩明顯感受到了痛覺,哼唧著想要避開,卻被他猛地摁住了肩膀摟在懷中。
卓梵一手彎曲將她摟在懷中,一手摁著注射器,俯身輕蹭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聲安哄。
“寶寶乖,不疼的,一點也不疼哦,很快就好了哦”
手指也稍微用了些力道。
“很快就好,不疼。”
針是選的最細的型號,本身就沒有什么感覺,他動作又很熟練,很快就拔出了針。
看著她的眉頭依舊有些微皺,他又抬手輕輕揉著她的頭,摟在懷中低聲安撫著,懷中人這才安靜下來。
他將針放回床頭柜上,雙手摟著懷中人,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重新將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松了口氣。
終于好了
他半躺在床邊,單手撐頭,垂眸注視著床上的人。
月色灑落,透過窗簾縫隙,在他身上勾勒出一片清輝。
他眸底的柔情似水,好似要淹沒整個世界。
床上人,也被這月色鍍上了一層透亮的輪廓。
兩個身影就這樣交織在一起,像是本身就在一起的塑像一般。
不知是否是因為房間內的氣氛溫軟了下來,連同這月色也不由得暖了下來。
落在她身上,更是一片暖。
他注視著她的睡顏,有些恍然。
抬手,撩起她耳邊一縷碎發纏繞在指頭上,神色幽幽。
現在的床上的人,閉著眼睛,睫毛微顫,一副安靜乖巧的模樣,完全沒有任何白日所展現出來的剛烈暴躁。
他不由得抬手,將床上人罩在懷中。
動作輕柔,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
床上人仍舊沒有半分回應。
他垂眸。
睡著了
抬手,輕輕蓋在她的額頭,掌心一片冰涼,夾雜著冰涼的汗珠,他松了口氣。
燒,退下來了
估計明天就能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