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明明不好這種油膩葷腥的食物啊!
她愣愣地盯著那個牌匾,一時間思緒萬涌。
“皇上親自寫的手諭,每個月既往都要往宮里送一次。”
是他的字,沒錯。
挺拔凌厲,傲如竹枝,她最熟悉不過的一種字體。
怎么會是他呢?
以前他總覺得油膩,連著味道都不想去聞,嚴令規定宮內不許有這等食物。
直到看到她吃起來總是沒完沒了,才在她過去時候臨時派人出宮去買,怎么突然挑了這等油膩物成為宮中御用品?
鬼道是神魔之身,已經突破了人的境界進入了神界,自是不用吃食物,怎么會突然提起這個東西?
眼前人只是個普通百姓,想必也不清楚。
陳湘熙想了想,又拿了塊燒餅付了賬,而后道:
“老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知道為何這幾天這錦緞店如此人群鼎沸的?這熱熱鬧鬧的,莫不是要過節么?”
“你是外地的吧?看樣子還不知道呢。這皇上啊,近期要進行妃子選秀,這次名單直接就下放到了各個郡縣地區了,規模空前的盛大,你說這能不喜慶嗎?各個有點實力的大戶人家小姐都會前來扯塊絲綢錦緞為自己做條裙子,買點上好的胭脂打扮自己,街上的人當然多了。”
陳湘熙拿著餅,表情一僵。
選妃?
“熙兒,什么時候累了,就回來吧。我身邊的鳳位,一直空缺著,在等你。”
他陪著她坐在山頂上,雙臂摟著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肩膀處,蹭的她發癢。
她垂眸,神色黯然。
也罷,他今年二十八有余,選妃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三口兩口將餅吃完,拍了拍手心的餅渣,一抹嘴轉身往前繼續。
肚皮吃飽了,該干正事了。
她轉身走進一家店鋪,剛抬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去,里面的老板娘就皺著眉頭揮手讓她出去。
“去去去,什么窮酸的丫頭,家里頭沒錢,就不要亂摸!摸臟了你賠得起嗎?!”
陳湘熙氣得咬牙。
“你——”
卻在想要發飆的一瞬間,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轉身離開。
算了算了,吵鬧以后萬一引來巡邏兵就麻煩大了。
她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
我這一身,看起來也真是夠寒酸的了.......
她本是穿著一身狐皮夾襖進來的,卻在走道城門不遠處看到一戶人家在哭。
他們是因為買不起藥,而家里人快要病死了,哭聲震天。
她得知后便脫了那一身衣物給他們讓換些銀子,順手換穿了他們家一身粗布衣。
那狐皮夾襖是用北漠白余歲的成年白狐的外皮制作而成,一整張狐皮,價值千金,唯有京城的富家公子哥才能享受的起。
現在吧......
罷了。
她站在街上仰頭,不遠處皇宮高聳巍峨,紅磚黑瓦,頂部的一條玄色巨龍雕塑仍舊栩栩如生,是整座城內最為高大雄偉的建筑。
而第二高的大殿,則在宮廷外。
金燦燦的,奪人眼目。
陳湘熙點頭。
就是那里了。
烏金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