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位眼熟的少年,她瞳孔皺縮,緊緊握住手中的彎刀,讓尖銳的刃部狠狠插進自己的手心,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好讓自己不至于在下一秒鐘沖上前去揪著那孩子質問他爹到底是誰。
看著年紀約莫十幾歲,若是仔細算來撐死不過十三歲,孩子不至于在他進入陰陽路之前就有。
她越算心里越難過,到最終竟如同掉入了冰窟。
十三年前,就是我剛從陰陽路出來的日子!
也就是說,他在那個時候,都和別的女人有孩子了?!
旁人見了,紛紛跪地叩拜。
“見過太子殿下。”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袍,腰間被金色寬帶束著,上頭繡著一條金色的龍。因為是金絲修成,隱隱泛著光。腰帶下垂著玄色墨玉,恰好陽光灑落,照出了他英挺的五官,挺拔的身姿。
那夜實在是倉促,并未好好地觀察他,沒想到這仔細一看,竟是這樣英俊的一個美男子。
一瞬間,她心里竟有古怪的念頭產生——定是他的孩子。
準沒錯。
這五官,與他一樣豐神俊朗的,卻又因為年少,還未被朝堂錯綜復雜的實力所消磨,眉宇間掃了些許的戾氣。
那女子見到他,氣焰不減,態度依舊囂張。
“太子殿下!”
而后扭頭,抬手就想要一掌扇在她臉上——她在宮內的地位人盡皆知,太子也定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趁機扇她,也剛好在這群沒見識的人面前出出風頭。
風偲曦見狀,伸手擋在了陳湘熙面前。
這是苾懿從未料到的。
她的巴掌愣是停在了半空中,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護著她,而后緩緩垂下手,美眸滿都是不甘。
她可以扇她,但是眼前這個太子,她是知道分寸的。
“住手。在鬧市區惹是生非,殘害百姓,合成體統?”
風偲曦看著她。
“就算是太子,怕是也管不得本宮的事?”
陳湘熙在心里苦叫自己命苦躲了他整整三年卻躲不過最后這一段時間,并且處心積慮的所有計謀甚至還抵不過眼前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看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又將自己打量一番,目光隱隱波動,陳湘熙立即扭頭別開目光咧嘴——別別別,千萬別當眾說那晚的事情,不然真的該被認出身份來了!
她心里念叨著,怒罵自己那一夜做事毛糙,忘了往頭上扣個麻袋之類的什物擋住自己的面容。
就算臨時找不到麻袋,脫了衣服罩在臉上也好啊!
被傳出去大家也只能說是一女子,就算是裸著身子是個流氓,也看不見面容只能被當做一個傳說,也好過現在看到她的面容而記住她。
就在她心里高呼著“蒼天饒命”之類的話語,只聽那男子開口。
“剛剛發生何事?”
聲音冰冷,不摻雜有絲毫的感情,完全沒有認識她的半分意思,陳湘熙松了口氣。
生怕那女子先開口污蔑,她立即抱拳,單膝跪在地上。
“回太子,貧女剛剛.......”
一件事情很快就講述清楚了來龍去脈,陳湘熙說完,這才抬頭打量著他背后的那位女子。
是個人見到眼前這番場景也能夠猜出個幾分來,更何況這孩子天生就要比同齡人聰慧許多。
更何況鬧市區明令禁止馬車的存在,尤其是官員世家。
怎么著也不該再問問,而是應該直接拉入打牢判刑。
這貴妃,平日里也這樣囂張嗎?
以民為本是他基本的國策,絕不會,其背后一定有很強大的關系網,使得他無法一網打盡,只能暗中潛伏尋找時機。
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以前從未聽說過朝堂內有如此敢于反抗他的人。
沒想到這三年不過去,竟然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