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
一女子坐在桌旁,看著滿桌的飯菜,卻遲遲不動手。
她生的極為漂亮。
五官小巧,鵝蛋臉極為精致,皮膚細白,一雙眸子宛若午后秋水一般,像是林中小鹿一般。
她今日穿著一席玄紅色的寬袖長裙,頭上戴著金色鳳簪,明明沒有富貴之氣卻也因為這一身價格不菲的打扮而顯得從容貴氣。
她抬眸,看著對面的空碗與上面擺放的一雙筷子,雙眸輕泛波瀾。
突然,外面有人傳話。
“娘娘,有消息傳來。皇上今日已經去了貴妃娘娘那里,怕是今晚要在那里留宿了,定是不會來了。您還是先吃吧。”
賈嫣汐聽聞,毫不意外地嘆口氣,搖頭苦笑。
“本宮進宮時日不長,卻也有個兩年半的光陰,這夫妻之情,沒有感情,也應該有點親情。沒想到,哎.......”
而后,拿起筷子夾起了早已有些涼的飯菜。
涼了的飯菜自是口味不好,她自幼又在將軍府內長大,被嬌生慣養的,自然是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她看著眼前的飯菜,突然扭頭,朝著身邊為她擦手的人笑了。
“柒兒,你說本宮這皇后,是不是當的很窩囊?”
染柒是她的貼身女婢,從小跟她一起在將軍府內長大,關系甚密,自然很多心事便說與她聽。
她聽聞趕忙后退兩步,低頭朝她屈膝。
“我的好娘娘,這話,又是從何而來?貴妃娘娘的背后,是國公,三權之一,而您的背后,是大將軍,亦是三權之一,況且將軍府的牌匾,是先帝親手提名,其年份有了上百余年,遠高于國公的年份了。在朝堂之內,將軍的威嚴要遠高于國公,自然,您的地位要遠高于她。”
“再者,皇上是鬼道之身,亦謂是厲鬼之身,應是斷絕情愛,不帶有任何的七情六欲。在這后宮寵幸的背后,不過是勢力上的紛爭。現在國公一再貪得無厭使得百姓受苦,而那貴妃娘娘又性格刁蠻飛揚跋扈,民間早已議論紛紛,也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子聽聞本來平靜的睫毛猛地顫動,就像是即將起飛的蝶翅一般。
她扭頭,余光環顧四周,最后目光才落在她身上,責怪道:
“皇上圣明,才有了今日之盛世繁華。柒兒,怎么說話的?這朝堂之事,可是你能多嘴的?切莫在背后議論。”
染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語里的失誤,趕忙輕拍一下自己的臉蛋,道:
“哎呀,瞧奴婢這張嘴,真是該打,該打!”
她搖頭嘆氣。
“本宮自小在深閨中長大,早就聽聞皇上的名聲。那個時候,七王爺的名聲誰人不知?清清冷冷性格孤傲,卻又劍術了聰慧過人,文可定國武可安邦,卻因為母氏一族曾經出了逆賊而地位低下,不被先帝所看重,只能當王爺。”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定要琴棋書畫定是要樣樣精通,還能博古通今做的一手好菜,成為能配得上他的人。于此,我便從小吃苦耐勞,不叫苦不喊累,學的一手好本領。”
她說著看著某處空虛,自顧自地笑了笑。
染柒低頭。
“娘娘是遠近聞名的才女,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賈嫣汐只是苦笑著,緩緩搖頭。
“可是后來,我才得知,這世上竟有比我還優秀的女子。”
而后,她輕嘆一聲,低頭,雙手緊握裙面,眸中泛起了一層薄霧。
“倘若是輸給她,也就罷了.......只是,現在輸給了她.......”
卻輸給了一個大字不識,幾個卻又行為異常粗鄙之人。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如火一般的身影。
賈嫣汐扭頭,看向窗外。
姐姐,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哪里,過的好不好.....
你真的不知道,皇上為了你,為了最后能活下來等待你的一個解釋,究竟受了多少罪.......
姐姐,若是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回來,解釋一下當年的事情的真相到底何如?
東宮。
風侍葬看著眼前人,眸底的血色已經蔓延開來,注視著他,竟像是一只厲鬼。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
他的聲音陰惻惻的,宛如萬年寒冰。
風偲曦搖頭。
“沒了。也就這一招式,孩兒實在是好奇。”
風侍葬笑了。
依舊是冰冷毫無溫度的笑容。
那一劍,滿城花落花飛花滿天。
她站在群花中央,身邊纏繞著夾雜著花瓣的氣流,一身大紅色的長裙隨風起舞,翩翩如仙。
有多美?
美的讓他一眼難忘,一眼沉淪。
那場景,常常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
自此,竟賠上了自己的半生性命。
他的笑容,淬了冰。
“好。”
“父皇,今日就告訴你,究竟是什么樣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