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話?”
“這.......”
玄離掃了一眼身邊人,示意他去說,沈聽瀾哪有這膽子,笑得勉強裝作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看向了岳非諭。
岳非諭被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把眼神一向個別處,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開玩笑!
就算是多給他幾個腦袋,他也不敢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來!
三個朝堂之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就這樣被這一句話嚇得面色蒼白,任誰也不敢開口。
“一句話,這么難么?”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用眼神互相推諉著,任誰也不敢率先開口。
難!
特別難!
怎么會不難?
他們連想都不敢想,還敢說出口?
甚至是當著他的面?!
風侍葬看著面前三個被嚇得面色蒼白互相推諉的人,眸子暗了暗。
終于,還是沈聽瀾大著膽子朝著他行禮。
“卑職今夜一直在宮內,也就聽說了有逆賊被捉住了才前來,并不知到底是何事。”
他頓了頓,偏側過身子,看向門外的漆黑深夜。
“還是.......”
有笑聲傳來,想必是那幫子人被灌了解藥送了過來,沈聽瀾扭頭看向他。
“此事還是皇上您親眼目睹為好。”
只見一群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被鐵索縛住雙手,一個個濃眉大眼,面色極度兇神惡煞,竟比那街頭的屠夫還要兇惡個幾分。
卻一個個仰頭大笑。
“嘻嘻嘻嘻........”
“啊哈哈哈.......”
“吼吼吼吼.......”
“哈哈哈哈.......”
幾個人仰頭狂笑,看到他以后甚至笑聲更大,被嚇得渾身哆嗦,眼角都飆出來了淚水,卻止不住地笑。
本應是肅靜的前堂,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簡直是一片形勢大好的模樣。
風侍葬看著眸底血紅翻涌——他向來喜歡安靜,極度地討厭吵鬧。
沈聽瀾側身,朝他解釋。
“中了一種名為‘歡隱’的毒,已經灌下解藥,但因中毒太深,想要完全解開,還需些許時候,所以才顯得有些聒噪。”
風侍葬不答,只是看著那幾個人。
笑聲越來越大,夾雜著陣陣哭聲。
這幾人終于被壓了過來,被士兵猛地摁下,跪倒在地上,而后被迫仰起頭來。
只是一眼,他便看清楚了他們臉上的字到底是什么。
落筆飛揚跋扈,尾端微勾宛如一朵花,桀驁之中卻又帶有些許的清修,一看便是她的字跡。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都不敢說。
也難為他們了。
這話說出去,已經不再僅僅是逆反之罪了。
株連九族似乎都是輕的了。
他們臉上的字,倘若是排成一個完整的句子,便是——風侍葬,我祝你斷子絕孫,兒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