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宮出來便聽聞陳湘熙為了逮只貓被苾懿為難,顧不得去處理政務,風侍葬立即趕了過來。
眼看著那個身影從宮門外走來,陳湘熙下意識地將賈嫣汐攔在身后——賈嫣汐,決不能出事!
風侍葬看著她的舉止,眸子暗了暗——她一向護短,他是知道的。
只是,這護短.......
他的目光在冷宮內掃了一圈,而后,在陳湘熙身上略略停留片刻,將她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
確定了沒有受傷,眸子內的殺意這才略微有些緩和。
“哎呀,瞧瞧,這還真是姐妹情深呢.......一個是毫無禮節沖撞了本宮,一個是因為家兄謀反而被打入冷宮,真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呢.......”
這陰陽怪氣的話語,不必說也知道是誰。
風侍葬抬眸看去,只見苾懿朝著他款款走來,而后停留在他身邊,轉身,很自然而然地在他身上略略有些靠攏,這才停了下來。
賈嫣汐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主,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
她氣不過,指著苾懿的鼻子。
“你胡說!我哥哥他才不會謀反呢!少在這里信口胡言!”
話音剛落,就紅了眼眶。
就連同那指著她的手臂,也是顫抖著。
苾懿笑意更甚。
“瞧瞧,瞧瞧,還真是如同潑婦罵街一般。”
說著,她看著她,收斂了笑容。
“以前怎么都沒見到過姐姐這般沒有規矩?”
看著眼前人被她氣得面色發紅卻又憋不出來一個字的人,苾懿笑得更是燦爛,簡直如同一朵花。
“對哦,妹妹這才想起來,姐姐以前出自將軍府。將軍府,那是什么地方?定是耍槍弄棒的習武之地,平日怕是養了無數家臣的地方。姐姐平日里與這些人廝混慣了,也不枉沾染上那幫子人的習性——粗俗鄙陋,舉止令人厭惡。”
“況且岳非諭大將軍舉止向來粗俗不堪,所吐言語污濁骯臟,整日飲酒作樂流連于美色,府內美姬無數,勾欄青樓的常客,想必是也管教不出來什么舉止優雅的女子了?”
“姐姐,這宮內規矩向來嚴明,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會如此以下犯上?怕不是心虛在這里虛張聲勢吧?”
陳湘熙聽著心里一沉——倘若是上次在街上見到她時,給她留下的印象是這丫頭刁蠻破皮,那么這一次,她給她留下的印象則是會說話。
很會說話的一個丫頭。
知道風侍葬的性格是向來多疑,稍有點風吹草動都要一查到底,逮在這個時候說她哥哥謀反與她的虛張聲勢,甚至還說出來了養家臣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只怕是讓他徹底動了怒!
整個一番話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說明賈嫣汐的行為舉止多有粗俗鄙陋,實則暗自表明他們家里豢養了家臣死侍,有了謀反嫌疑與資本,將處境瀕臨死亡的岳非諭又往下踩了一腳。
并且,又提到了她與那些人廝混,念及此,陳湘熙的眸中閃過一絲寒意——表明了她一定也是有謀反嫌疑的!
她——陳湘熙抬眸,將眼前這女子打量一番——背后的勢力,定不是一個小角色。
“貴妃想怎樣?”
是風侍葬,在問苾懿。
“姐姐涉及的是國事,嬪妾不好擅自下結論定罪,此事還勞煩皇上定罪。”
苾懿頓了頓,將陳湘熙上下大量了一眼,冷笑一聲。
“只是這下賤的女婢——”
“不若,就賞個一丈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