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熙循聲望去,是她剛進來的時候,那個站在苾懿身邊替她倒水的女婢。
只見苾懿扭頭,隨手抄起旁邊的絲綢園扇,朝著她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喜鵲,怎么說話的?你怎么能這樣說皇后姐姐?”
語氣十分不滿。
那喜鵲姑娘捂著臉,跪在地上,捂著臉,道:
“難道奴婢是說的不對么?現在初夏,天氣仍舊寒涼,稍有不慎便傷了風寒,小則傷身大則要命,自然是人人都小心吃食。”
她說著噘嘴。
“這東西偏涼,一次不能吃太多,又易化,若是放久了便壞了,她竟然送來了那么多,不是故意為難您么?”
苾懿聽著,手臂一僵,本來要繼續打在她臉上的扇子也收了回來,嘆口氣,朝著與風侍葬所坐位置相反的地方扭頭,嘆口氣。
“當時我也不是很想吃完的,但若是放了,怕又壞了,拂了姐姐的一番美意。”
那喜鵲噘嘴委屈道:
“小主啊,你就是心太軟了。”
苾懿抄起扇子,朝著她又是一頓劈頭蓋臉地責打。
“怎么說話的?皇后姐姐哪能這樣被你這等下賤的奴婢指責?”
喜鵲捂住頭,一邊叫著一邊躲閃。
“奴婢句句在理,哪句話說錯了?奴婢只覺得委屈,替小主說句公道話,都要被打。”
只見那喜鵲一頭扎好的頭發已經凌亂地不成樣子,額頭上也被打得輕腫一片,眼角吊著淚珠,跪坐在地上,注視著眼前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苾懿聽聞一愣,隨即放下扇子,嘆口氣道:
“皇后姐姐也是一番美意,你又怎能怪他?她知道我喜歡吃冰粉,特地送來了一盒,明明是一番好意,怎么到你嘴里就變成這等不堪的勾心斗角之事?”
只聽有人道:
“此事非同小可,不若請御醫前來把脈問診一番,可好?”
兩人同時扭頭看去。
是風侍葬。
苾懿立即跪下,叩首在地上。
“皇上,是嬪妾平日里沒有管好下人,由著她們肆意說胡話,皇上,皇上若是您要怪罪,就怪罪到嬪妾身上吧,皇上!”
旁邊的喜鵲見狀,更是與她一同叩首在地上,瑟瑟發抖,嘴里不住地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也只是實在是看不下去皇后娘娘這樣去為難小主,一時之間沖動替小主訴說委屈,才說出了這樣的胡話,這事與小主無關,還請皇上饒了小主!”
她說著,抬手朝著自己的臉就扇去。
只是幾下,側臉便腫脹成一個雞蛋,嘴角滲出了血。
陳湘熙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心里正暗自佩服眼前這人也是個狠人為了自己的位置竟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只見風侍葬起身,而后站在苾懿面前俯身,朝她伸手。
“起來吧。”
他說著拉住了她的手,扶她起來。
“罷了,若是真有孩子了,動氣傷身,若是見血也是不祥之兆。”
陳湘熙心里冷哼一聲。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對主仆還真是厲害。
再次抬眸,只見苾懿已經坐在了風侍葬的腿上,被她摟在了懷中。
她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那抹情緒轉化為了殺意。
這女人......
孩子倒是不太可能,他的性格她再也清楚不過了,不過這心機.......
她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只見他扭頭看向她,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陳湘熙立即低下了頭,遮掩住了自己心中的憤。
只見風侍葬注視著她,一雙本是平靜的血眸泛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