苾懿聽聞,仍舊有些猶豫,扯著眼前人的袖子。
“可是就算是奴婢,也好歹是人,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又怎么這樣區別對待?若是這話被全天下人都聽到,那該是有多傷心啊?”
風侍葬掃了一眼那個臉色已經白了的人,冷哼一聲。
“賤婢就是賤婢,怎么能與百姓相提并論?這全天所有百姓,都是朕的子民,自是應一同對待,但是賤婢么........”
看著她抬眸,瞪著自己,他繼續道:
“不過時間人人擺弄的玩意罷了,又有何資格被當做人?”
看著眼前人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風侍葬血眸寒意徹骨。
苾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這才道:
“既然皇上這樣開口了,那嬪妾也就不好再說些什么了,來人,趕緊把這里都收拾收拾,省得到時候傷著他人。”
其他人正欲上前打掃,卻被風侍葬制止。
“什么人引出的亂子,就讓什么人去做,自己引出的亂子就應該自己收拾,怎能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話陳湘熙聽的明白。
她咬了咬牙,蹲下去撿,卻被旁邊人一腳踹翻在地。
“現在不收拾,莫不是謀劃傷著小主?她懷著龍胎,正是身體虛弱之時,但凡有一點傷口,都很有可能引發傷寒從而導致胎兒不穩。真不愧是皇后宮中來的,果然心眼歹毒!”
而后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她抬眸看去。
正是剛才的那個喜鵲!
一拳拳的落下,一腳腳的踹在頭上,朝著她的頭與臉就打了過去。
陳湘熙以前哪里受得了這個苦?
抬手就要打回去,只聽一聲暴喝。
“住手!不要打她!”
是苾懿。
那喜鵲順從地收回了腳。
“小主!這個時候不打她,殺殺她的威風,又要待到何時才能殺她的威風?!”
苾懿趕忙打圓場。
“哎,怎么能這樣說她呢?”
那喜鵲掃了一眼地上的人,“嗤”了一聲。
“可是,娘娘,這是皇上親自送您的東西,是賞賜,無價之寶,代表了皇室宗族的名聲。若是這樣被打碎了還不受到責罰,只怕是以后這宮內的人人,都可以亂摔這東西的。”
說著她指著地上的碎片。
陳湘熙這才意識到手中的瓷片似乎是有點眼熟,不由得拿在手里一片仔細打量一番,而后,愣住了。
這莫不是——
“這瓷瓶,莫不是當時皇上送給嬪妾的禮物?”
是苾懿的驚呼。
陳湘熙瞳孔驟縮。
這瓶子,明明是,那明明是當年邊玉鑫送給她的生日賀禮!
當時她剛好在他這里過壽宴,他作為特邀人員前來進宮祝壽,以這個瓶子作為賀禮。
當時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瓶子,收下了以后念及著很快就要上戰場實在是不方便帶,又不舍得用嗎車送回去,怕路上顛簸壞了,便放在他這里讓他替她保管,并特意囑托他命人按時擦,不要落了灰。
陳湘熙看著掌心中的那塊碎片,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瓶子,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當時是放在他們的床頭的。
每一次她過來的時候,瓶內總是會插著幾支從山野間摘得盛放的鮮花。
那是他親手摘的。
知道她喜歡花,專門從城郊山野采摘幾支開得最爛漫的花朵,插在瓶內好讓她一睜眼就能看到,來討她歡喜。
他怎么,他怎么敢——心中的憤怒如同沸騰的泉水一般翻涌,陳湘熙看著紅了眼,只覺得渾身血氣上涌,恨不得起身直接撕了身邊的人。
就在心中的憤怒即將爆發,她長出一口氣,手掌用力,猛地握拳,手中的碎片鋒利邊緣立即割破了她的皮膚,刺入了她的血肉。
銳利的疼痛感猛地從掌心竄出,如同一條小蛇一般,疼得她渾身一震,頓時,腦海里的一切雜亂情緒,都因為疼痛,而煙消云散。
疼得猛地閉眼,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深吸幾口氣,再次睜眼,眸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只聽風侍葬道:
“也罷,那就罰抄宮女守則吧。”
“皇上,不若讓她去偏殿抄?一會動靜太大,怕是.......”
是苾懿。
她抬頭看去,只見風侍葬抬眸掃了她一眼,冷冷道:
“就在外面抄。”
陳湘熙愣住了。
他的意思是,她在外面聽著他們當眾表演活春宮,抄著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