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在氣頭上,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身上的殺意竟然已經如此之重,現在冷靜下來,這才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意與殺意。
陳湘熙被嚇得不由得后退幾步,后背,一下子就撞在了墻上。
疼痛感,從后背傳來。
冷。
她呆呆地注視著眼前人,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身上,真的很冷。
是他給她的第一個感覺。
而后就是......
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徹骨的寒意......
她這才知道他真的有些生氣,頓時慌亂起來,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別處——饒是她,也不敢直面已經動怒了的他。
梨落......
她不由得暗自握緊雙拳,手臂微微顫抖。
雍耀國首屈一指的鑄劍師,也是這四海八荒之內唯一一個極富盛名的女性鑄劍師。
鎖鑄之劍,袖珍小巧,漂亮的如同一個裝飾品,卻在刃部鋒利無比,發絲可斷。
故而,她有“千金難換一劍”的美譽。
當年梨落不過是她在血洗司馬家族之時恰好遇見的一個女奴。
她身為首領,帶領著三千精銳闖入司馬家族,繳獲了他們家族私藏的所有金銀珠寶以及暗藏的兵器,發覺那掛在墻壁上兵器實在是做得漂亮
她實在是欣賞她所制造的兵器,憐惜她身上的那副才氣,也就沒有賜罪,而是帶回了宮中,賜予了官位。
司馬家族策劃謀反,本就是殺頭之罪,株連九族,她卻被留了下來,并且不再受到任何的鞭打唾罵,不僅有了自己應有的尊嚴,還有了自由與賞金,自然是對她這個救命恩人感恩戴德。
陳湘熙的性子本就是大大咧咧,在女子堆里根本混不下去,在深宮中自然是有些困乏,恰好遇見了與她性格一樣的人,又怎么能不歡喜一番?
因此,兩人常常躲在她的宮內,品著她私藏的美酒,睡在同一張床上,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她們兩個的關系好到,她的貼身佩劍,都是她親手打造的。
當時她與繁漪逃走的時候,并未找到梨落,也就沒有帶上她。
她以為她會因為城池而被攻破,自殺殉國。
沒想到竟然來了.......
她眸子暗了暗。
還是為了刺殺太子?
道理簡單。
風侍葬率領兵馬闖入雍耀國,一把火燒掉了耀金宮等所有皇宮,梨落身為朝堂一官員,對他自然是懷恨在心。
況且曾經她還是雍耀國的護國師之時,常備他欺負地渾身都是傷,下不了床,自然是被她厭惡。
其實,她捅了他兩次,捅進他胸膛的那兩把匕首,都是她親手鍛造并且送給她的。
還是知道了她要殺了他,專門為她打造的,刃部沾滿了毒液的匕首。
就算是太子被刺殺這件事情并未成功,她也是謀劃殺了他的人之一。
越想越亂,陳湘熙完全不知道下面到底該怎么辦,慌亂之中,她感受到了手腕被猛地一拽。
抬眸,是風侍葬。
拉著她就往龍攆走去。
陳湘熙被他拽的掙脫不開,焦急道:
“你干什么?”
風侍葬頭也不回。
“去見她。”
陳湘熙急了,停下來排開他的手。
“我去見她干什么?我又沒有謀劃刺殺太子——你放手!”
他也順勢停了下來,轉身,注視著她,目光陰鍘鍘的
“讓你好好看看,她身上的皮,是怎么一點點被扒下來的。”
被他那雙眸子定的渾身發涼,陳湘熙心里一寒。
“扒皮?”
風侍葬冷笑道:
“刺殺皇族,無論參與程度,一旦參與,扒皮示眾。這是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