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并非娘娘您所見到的那樣......”
“我所見到的?”
聲音不屑,夾雜著遲疑,他不由得渾身一僵,趕忙住了口。
只聽她從鼻翼間冷哼一聲,道:
“沈聽瀾,你什么意思?”
“丹青宮八殿十二宮,皆是由這世上為最甄凈的大理石所雕刻,潔白無瑕,無論何時放眼望去,舉目皆白,乃是這天地下最為干凈的地方,竟然就被他一夜之間屠殺殆盡,遍地是尸骨,血流成河,你告訴我這叫不小心?”
“他明明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迦南宮宮頂上舉目眺望,吹風打盹,竟然故意將血液都灑在那上面,難道不是針對我?八殿十二宮,唯有迦南殿上被灑滿了鮮血,過不多久全都被風干成為黑色,一片觸目驚心,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殿?你難不成要告訴我他恰好討厭這個殿?”
一句句責問,一句句逼問,聲音越來越大,說到最后恨不得完全喊出來,沈聽瀾頓時住了嘴——她定是被刺激到了。
他低著頭,不敢再多嘴一句,只聽眼前人繼續道:
“更何況我是宮主.......”
聲音小了下來。
沈聽瀾眸子暗了暗。
應該是對于這件事情的愧疚。
她是現任丹青宮宮主,在丹青宮被屠殺的時候,并沒有站出來守護這個宮,而是在其他地方,想必是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一時間,兩人之間竟然無話。
沈聽瀾頓了頓,這才遲疑道:
“娘娘,那件事情,卑職有口難言,若是有可能,您還是開口問問皇上吧。皇上他當時.......真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的........”
他斟酌著話語,讓自己的聲音聲音盡量保持著平穩,以免再次刺激到她。
而后只聽眼前人,冷笑一聲,道:
“他?”
緊接著,便是她的繼續逼問。
“人都死光了還讓我問個什么?”
她說著,聲音不由的又抬高了一些。
“當時所有的見證者,除了那些死人,唯有他與你們這些貼身隨從,你們當然會向著他說了。”
沈聽瀾頓了頓好脾氣的解釋道:
“當時卑職是跟在皇上身邊,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那場景,就算是卑職親眼所見,也是難以相信的,更何況是道給您一個沒有見到的人說?”
他說著越來越急。
“娘娘,皇上他,并非您所想的那樣.......他,他真的是........”
他正想著到底該以一個怎樣的措辭來告訴眼前人,其實風侍葬真的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卻聽她冷冷一笑。
而后,他急了,有些口不擇言。
“正是因為是他的貼身寵臣,才會知道他對您的感情。您根本不知道那次大婚之夜,您捅了他以后,卑職與其他各個臣子在谷底找到他以后,他的模樣。那種樣子........”
那種場面,實在是太過于殘忍于恐怖,只是一個想法,都足夠讓他渾身發涼,又怎么可能清晰地表達出來?
于是,只見他渾身一僵,而后低下了頭。
“娘娘,卑職,真的不忍心再看到皇上的那副模樣了。”
他的聲音很小,也有些急,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去給眼前人表達出來那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