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熙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搓了搓手指。
掌心的傷口,又似乎疼了幾分。
她抬手,只見掌心中那道傷痕,血液已經干涸,發黑,但是邊緣處仍舊有水光。
她嘗試著操縱身上的靈氣好讓傷口痊愈,但是卻在操縱靈氣的瞬間,只見本來潔白的手腕猛地浮現出來一個黑色的烙印,而后猛烈的疼痛傳來,她倒抽一口涼氣,立即斷了操縱——該死的,這參商咒,果然厲害!
而后就在她停止操縱靈氣的剎那,手腕上的烙印消失,疼痛感也轉瞬消失——速度快的,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錯覺。
陳湘熙這才松了口氣,背脊卻依舊冷汗密布。
她扭頭看向不遠處宮女的住處,轉身走了過去。
偌大的房間內空無一人。
一排排的床上整齊地排列著,卻只有一張床上面放置有被褥——是她的床。
宮內的女婢個數是固定的,她這樣的突如其來的自然是沒有床位,也就只好單獨騰出來的一個空房。
這是旁人對她的意思。
各種原因行得通,陳湘熙也就信了。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這是風侍葬的意思——她的性格向來嬌氣爆裂,容不得一點難聽話,別人說她一句她恨不得還人家五六句,睚眥必報的。
這性子在那女婢堆里,一定是要受苦的。
況且她的皮膚向來嬌嫩,哪怕是被褥有點潮身上都會起癢疙瘩,她的被褥需要專門的人清洗曝曬,這樣特殊照顧自然是需要單獨放在一個房間了。
不過這些她都不知。
陳湘熙爬上了床,脫了鞋直接躺了上去。
今夜要開始晚班,下午就要去報到,先小睡一會罷了.......
這里的床不必皇宮內的錦緞棉被,柔軟地躺上去就直接陷了進去,而是硬邦邦的,宛若直接躺在了木板上,硌得她渾身發疼。
陳湘熙不由得動了動,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身上不是那么痛。
好在她曾在陰陽路住了三年,這樣的條件,也能忍受。
忙了一晚,她實在是有些疲倦,雙眼皮很沉,直接躺在了床上閉眼,卻始終睡不著。
昨夜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讓她感覺自己的思緒到現在依舊是興奮無比。
所有的事情宛若電影一般在她腦海里不斷翻滾,擾著她的思緒。
陳湘熙閉眼,猛地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終于覺得安靜了,昏昏沉沉之中,手心處的疼痛傳來,一陣陣的,疼得她從睡夢中驚醒,渾身發緊。
她猛地握拳,指尖緊緊攢入肉中,好讓掌心處的疼痛略有些緩解。
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落,宛若一條小蛇在皮膚上游走一般,疼得她嘴唇蒼白,顫抖著。
思緒,也因為疼痛而有些恍惚。
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將她的手捧在懷中,小心抹藥,還不斷安哄著她,分出一些力量替她承擔痛苦,不忍讓她疼痛。
他向來如此,從不會舍得讓她受到半分傷害,哪怕只是一個蹭出來的傷口。
陳湘熙頓了頓,嘲諷一般的勾起唇角。
只是現在......
她冷冷一笑,暗嘲自己曾經的愚蠢。
算了,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是嗎?
她想著猛地用力握拳,掌心便沒有那樣的痛了。
現世報這種事情......
她勾唇苦笑,趁著疼痛并非那樣折磨人,趁機閉眼。
睡了。
她想著翻了個身子。
很快,空擋的房間內傳來了兩聲絮絮的低語。
“葬.......”
輕聲呢喃,而后第二句,便是帶著顫音。
“我疼.......”
淚水,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滾落進了枕頭。
很快,枕頭的一角,便榻濕了。
待到定國公走后,風侍葬合上書,閉眼。
不知道熙兒究竟如何了........
風侍葬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