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頭散亂黑發,額頭上帶著系著獸牙的發飾,額頭寬闊飽滿,具有福相。五官分明,如刀削一般。
他穿著梅花鹿皮無袖夾襖,露出一截結實的臂膀,手腕上則戴著一對金色的護腕。
那護腕應該是金屬鍛造,在光芒下折射出來了一層淡淡的白光,像極了野獸的瞳孔。
下面穿著黑色豹皮長褲,腳上穿著絳紫色長靴
黑色與紫色,皆是皇室御用顏色。
任何皇親國戚才可使用。
規則是這樣定的,但是所有的皇室旁支都心知肚明,這兩種顏色其實是皇上才能用的顏色。
塢暝國向來等級嚴明,皇帝就是皇帝,與其他藩王不一樣,其尊貴度是無與倫比的。
故而所有皇子之中,只要不是太子,就不會使用這兩個顏色,哪怕是被皇帝嬌寵的皇子。
但是他卻使用,還是如此大張旗鼓,看樣子還真是不把他眼前這位皇帝放在眼里了。
他看著風侍葬,雙手敞開以一個主人的樣子作勢歡迎來者。
已過中年,卻依舊有股陽剛之氣。
眉宇英挺,姿勢瀟灑,舉止粗獷卻也不落俗套,也真真是一個梟雄了。
風侍葬只是略微點頭表示應了。
如果是按照輩分來排,風侍葬還應該叫他一聲小叔父。
那人看著風侍葬,張口大笑,眉宇彎彎,一雙眼都被笑成了一條縫隙。
笑聲爽朗,震得天空中的飛雁留下一串嘹亮的叫聲。
天邊殘陽如血,在大雁的襯托之下,卻更顯得荒涼。
甚至有一個極為凄涼的美。
他看著風侍葬笑道:
“本王說呢今早起來怎地西北方向有股紫氣,原來是皇上大駕光臨,本王有遠失迎。”
聲音中氣十足,真真是配得上他這一副壯碩的軀體。
站在風侍葬背后的侍從面色都有不善。
這句話不可謂不囂張。
龍體自可引起紫氣不過這紫氣向來是從東方出現,因太陽從東方升起,紫氣東來代表著龍體猶如升起之日一般光芒無限。
而西方則是日落之地,紫氣從那地方升起,代表著皇權的沒落。
西北方,則是彪襄王所在之地相比于帝都的方位,暗指這龍座,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定時吃準了這地方實在是偏遠,周圍皆是他的士兵,他背后便是戰士,而他背后只帶了兩名貼身侍衛,才敢口出狂言。
風侍葬卻血眸波瀾,平靜如初,絲毫沒有半分波動。
他注視著他,只是道:“無妨。”
而后,等待著眼前人的帶領,卻沒想到他只是注視著他,雙眸含笑,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并未開口。
風侍葬也不答,站在原地注視著他,只聽彪襄王道:
“今日區區一酒宴,依本王看來,應不必帶上武器,否則這本應該是觥籌交錯的宴會,多了幾分殺伐之氣,人人都不得盡興啊。”
話音剛落,風侍葬背后的兩個侍衛臉色大變——武器放在外面,他們三人徒手進去,簡直就像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的板上魚肉!
而后,幾個侍衛立即迎了上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包圍,各個手持武器面色不善。
這幫子人都知道將兵器對準皇上就是死罪,故而一個個握緊了佩劍卻也沒有一個主動拔劍的。
風侍葬左側的那個侍衛立即上手握腰間佩劍,前一步道:
“可以,既然是宴會,大家一同都不必帶著武器,不若大王與侍從的武器,也都一并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