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月色實在是透亮,卻絲毫比不過這人間的月華慘白。
看著地上倒下的尸體,她勾唇——四海八荒第一戰神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片刻后,待到所有人都倒地,她這才喘口氣,一擦臉上鮮血,將所有暗器都收回。
猛地一甩暗器上的鮮血,將血液全部甩掉,陳湘熙動作一僵。
等等——她看著地上的慘狀,咧嘴——動作太快,竟忘了留個活口問問情況......
“你——何人?”
一聲問話打斷了她的自責。
陳湘熙轉身,只見那人捂著自己的手臂,喘著氣注視著她,雙眸炯炯。
借由月色,她這次看清楚了他眼底的微光閃爍。
像極了漫天繁星。
她攤手。
“我是誰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傷你就好。”
她說著指著地上那幫人。
“我問你,你可知這幫人是誰?”
他背靠樹干坐在地上,一手緊緊捂著傷口,喘著氣卻對答如流。
“以燒紅的鐵面覆于臉上,直接將皮肉燙爛,以至于面具永生永世摘不下來,自是逐鹿盟的死侍。”
陳湘熙挑眉。
“既然如此,你還敢和他們單挑?你怕是不知道,當年雍耀國和塢暝國兩國合力清剿這個盟,都未曾成功。這死侍,一個個都是頂尖武斗高手,就算是當年號稱‘四海八荒第一戰神’的陳湘熙,也都不敢與之硬碰,你一個毛頭小子竟然還想要單挑?平日讀過史書沒有?”
他捂著傷口喘了口氣,聲音也不由得平穩了一些。
“自是讀過。”
她聽聞,聲音不由得略略抬高了些。
“既然如此你敢與之纏斗?今兒算你運氣好,恰好遇上我了,倘若恰我今日不上山,怕是你現在連尸骨都沒了!”
就算是當年全盛時期的我,也不敢單獨與他們纏斗,這小子還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樣好的孩子,在家定是爹娘被當做珍寶一樣的人。若是今夜交代在這里了,那還不得讓他們哭死?
念及此,她心里又急又氣。
急的是他竟然敢不要命了與他們纏斗,氣是這天下大亂剛過,一片太平盛世,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他竟然如此不惜命,不留著一條命給朝堂效力而隨便交待在這里,真是暴殄天物。不過,一想到自己趕來的及時救下了一個未來可以幫他守護一方百姓的時候,她心里終究還是有些慶幸。
當然,不和他們單挑的原因主要還是......
每次受傷,都免不了要被他一頓責罵。
陳湘熙縮了縮脖子,心里一陣惡寒——嘖,每次他一沉下聲音,她的會嚇得渾身發涼。
甚至光想想他清冷的臉與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眸子,都感覺渾身發涼。
不管多少年都是這樣,哪怕現在已經三年未見。
她摟著雙臂縮著脖子,一幅慫樣,全然沒有了剛才的英姿颯爽的模樣。
最害怕他生氣了......
“逐鹿盟潛伏于暗處多年,挑撥各個國家之間的關系使其交惡,并暗中挑撥戰爭趁機發財,還縱橫各諸侯國之間使得雍耀國四分五裂,怎能不除?”
一個月后。
塢暝國。
都城,玄城。
今日這玄城實在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