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會是什么極為香艷的場景,卻沒想到除了房間正中央放置的一張梨木雕刻而成的桌子以外,唯有兩把凳子。
分居在桌子兩側。桌上放著一套白瓷茶具。
這不由地讓陳湘熙略有些錯愕。
原來竟只是喝茶?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就他這般模樣,就算是做那樣的事情,怕是也可以一邊調琴品茶談論詩書。
京城第一儒雅公子,這名號,可真不是白叫的。
正想著,她眸子暗了暗,不由得抬眸看向他。
與她初見他時的模樣簡直并無二般。
內穿著一層淡紅紗袍,腰間系著一根大紅色綢帶,外面披著一層大紅披風,一頭烏黑長發散落至腰間,看起來竟如同牡丹一般雍容華貴。
只見他一手拿起茶杯隨意地搖晃著,不時地吹口氣,看樣子極為淡然隨性。
卻暗藏著貴氣。
這衣服看起來構造簡單,細看實則衣服紋路細密做工精細,應是流云閣的產物。
一件怕是需要整整一箱的金子。
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是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實則身上的衣服價值連城。
富不外漏,卻又暗藏玄機,與他本人一樣,看似瘋癲癡狂如一瘋子,實則心思極為縝密性格暴戾嗜血。
看著他看了過來,陳湘熙垂眸,隱去了自己眸中的波動。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老樣子,完全沒變。
她走到他面前抬頭,對上了他的眸子。
“盟主,請問可否賜座?”
邊玉鑫只是道:
“自然是座上賓,請喝茶。”
聲音很冷。
陳湘熙坐了下去,鼻翼中卻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應是軟骨香。
添加有夜來香的迷暈香氣。
陳湘熙心如明鏡一般。
看樣子這是一個局。
讓她喝茶只是表面,實則是趁著她喝茶的時機讓她聞這香氣,而后趁著迷倒她。
陳湘熙只覺得好笑萬分——同樣的照是在同一個人身上使用兩次,最關鍵的是他明明第一次在她身上使用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給識破了,竟然還繼續使用,也不知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究竟該以何種表情面對。
內心明明是已經笑得前仰后合,表面上卻仍舊是一派平靜的模樣,端起茶杯直接開喝。
對面人眸中用有些不悅。
不過是轉瞬即逝一閃而過的不悅。
那一抹轉瞬即逝卻被陳湘熙敏銳地捕捉,她看清楚了也看懂了,卻依舊繼續這樣飲用——她知道他為何不悅。
他向來風雅精細,就算是家廚做飯的水也是從百里之外的雪山上拉下來的融化水,那么一些禮數講究就更不用提了。
她這般粗俗的動作,自然是引得他有些不悅。
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茶禮之道她曾在宮中學過,自是懂得,只是若是她按照那些閨閣小姐這樣去做,只怕是早就暴露了身份。
現在情況不明,不知現在的他對于她來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心態,故而決議先隱了身份試探一番。
陳湘熙掃了他一眼,淡然繼續飲茶。
反正他貴為烏金盟盟主,私藏了不少好茶,到不如趁這現在好好品嘗一下,也彌補了剛才在茶館里沒有將那壺茶喝完的遺憾。
終于一杯茶品完了,陳湘熙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眼前人,只聽他道:
“這畫中的花,可是姑娘所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