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黛拉和她的昆侖奴果然就跟著李木一起上路。
這回阿黛拉帶了五輛牛車,都是拉貨的。
車上拉的什么貨,阿黛拉沒說,李木自然也不會去問。
兩人似乎都不著急,一路上就不緊不慢地趕路。
其實著急也沒有用,牛走的比較慢,也就只能隨著它的步伐前進。
阿黛拉騎著一頭毛驢。
在這里,毛驢的作用跟私家車差不多。
現在大唐內部雖然穩定,但隋末的戰亂破壞太大,此時經濟社會還在恢復之中。
一般人家能有一頭毛驢出行,已經是不錯的家境。
當然,對于阿黛拉這樣富裕的商賈之家,屬于例外。
半個月之后,終于來到了長安城。
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李木還是被長安城的宏偉壯觀氣勢鎮住了。
一時間,竟然懷疑這是不是一個七世紀的城市。
街道整齊筆直,南北向的朱雀大街,更是氣勢宏大。
天啊,足有一百幾十米寬吧。
“李郎,真的不跟我到西市去嗎?在那里也可以住的。”
阿黛拉家的商行就在西市,她家也住在那里附近。
“哦,這次就不去了,過些時候事情辦完,就到那里去拜訪。”
“李郎可一定要去啊,奴家還等著請教詩文呢。”
嘿嘿,小丫頭,我現在哪里有工夫玩詩詞游戲,盡快找到武媚娘才是正事兒。
“好,屆時再會。”
李木沒來過長安城,阿黛拉就打發昆侖奴阿來帶著李木前往平康坊。
平康坊是紅燈區,但不僅僅是紅燈區,那里還有不少進奏院。
進奏院,就是外地州、府的駐京辦事處。許多外地進京辦事的官員和進京趕考的舉子,就都住在那一帶。
那里距離尚書省和東市也比較近,不僅食宿方便,到官府辦事也方便。
李木這次的目標,就是尚書省的工部尚書武士彟。
武士彟,就是武則天的父親。
中午時分,李木和阿來到了平康坊。
這不是紅燈區嗎?怎么這么多人拿著布匹來干什么?難道這里改成市場啦?
李木又蒙圈了。
“阿來,不是只有東、西兩市才能做生意嗎?怎么這里有這么多人來買賣布匹?”
“呵呵,阿郎第一次來長安,有所不知也不奇怪。這里確實不是市集,那些拿著布匹的人,都是到平康坊來還錢的。”
阿郎,是奴仆對主子的稱呼。
“還錢的?”
“今天是官府發放俸祿的日子。平日里那些官員們手里沒錢,在這里的內人那里賒賬,此時有錢了,便來還賬。”
內人,就是對妓女的稱呼。
臥槽,還有這種騷操作。
大唐的公務員逛紅燈區,還能跟小姐賒賬。
也是啊,官員們有固定的俸祿,有償還能力,信譽好,小姐們也不怕賴賬。
我前世的公務員們,不也是有穩定收入來源的低風險群體么。貸款和擔保都比別人方便啊。
那些綾羅綢緞什么的,不就是錢嘛。我還以為他們是來趕集賣布的呢。
這才是少見多怪,今天又漲了見識。
果然夠開放。官員們公開逛紅燈區,不僅不怕掃黃,還是一件風雅的事情。自己可以沾沾自喜,還叫人羨慕。
這個大唐,果然是氣象萬千啊。
在阿來的引導下,李木在云來客棧投宿。幫著安頓好行李、牲口后,阿來就要告辭離去。
“阿來,這二十個銅錢給你,回去買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