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
雨聲蓋住了腳步,一個沉穩的身影來到卡卡西的身旁,為他撐起傘。
“怎么不打傘啊,覺得這樣很酷嗎?”
卡卡西像是知道是誰一樣,也不轉頭也不斜瞟,淡淡道:
“淋雨很舒服啊,這是老爹你告訴我的。”
在卡卡西小時候,他和旗木朔茂一起在街道上閑逛,有時會遇到毫無征兆,說來就來的陣雨。
身邊沒帶傘,旗木朔茂就把自己的外衣擋在卡卡西頭上,自己則昂首挺胸,若無其事地淋雨前行。
卡卡西會問:
“老爹,你淋著雨不難受嗎?”
旗木朔茂則每每笑著回答:
“沒有,淋雨很舒服啊。”
記憶在卡卡西心中重新加載,浮影和現實交織在了一起。
旗木朔茂微笑著用衣袖擦去卡卡西頭上的水珠,心中無聲答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淋到雨啊。”
旗木朔茂知道兒子來到這公墓中,心情本就壓抑,便不想說會使氣氛變得沉重的話。
而他復活的事,早就通過宇智波清告知了卡卡西,不言也明了。
旗木朔茂開口道:
“卡卡西,你怎么空手就來了。”
他努力想和卡卡西拉話。
卡卡西疑惑道:
“啊?我需要帶什么嗎?”
旗木朔茂笑道:
“給我獻花啊。”
說完他才發現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玩笑。
卡卡西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再躺進去嘛。”
旗木朔茂本想開個玩笑,但越說越覺得心慌慚愧,笑聲漸漸無力心虛。
他看向墓碑上自己的名字,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無奈地搖搖頭。
深知五年前的抉擇,絕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會做出來的。
“卡卡西……”
旗木朔茂聲音顫抖起來,他心想卡卡西應該一直責怪他吧。
特別是在燈會的夜晚,滿街都是父母孩子的歡聲笑語,自己身旁卻找不到一個可以挽著的臂膀。
或是在元旦時分,一桌子飯菜只用一雙碗筷,桌子對面沒有一個可以碰杯的人。
他聲音還沒起來,就已經低下了頭,沒勇氣說出后面的道歉。
哪怕已經醞釀了很久很久,多少次躲在花道飯館后廚的簾后,偷偷看自己兒子吃飯。
卡卡西依舊沒有轉過頭看自己的父親,只是一雙迷茫的眼,盯著雨痕下的墓碑。
卡卡西突然轉過身,走出了雨傘。
“卡卡西!”旗木朔茂望著卡卡西的背影心焦地叫道。
卡卡西手插褲兜,微弓著背向前走,朗聲說道:
“老爹,你還傻愣愣地站著干嘛,一起去吃飯啦,雨很大的。”
旗木朔茂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連忙跑過去給卡卡西撐傘,還差點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