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不用慌。”
楊楚笑著安撫了一下方阿水,“你先和我說說,你知道的這個流云館,還有這些武者武徒什么的。”
“楊大哥,流云館就是武館,教武者們練武功的,整個南環鎮都歸流云館管轄。這兩個武徒老爺就是流云館收稅的人,南環鎮所有人都要給他們交稅。”
“阿水,你們這沒有官府么?”楊楚飛快消化著方阿水所說的信息,微微蹙著眉,又問了一句。
“官府?楊大哥,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方阿水搖搖頭,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說道,“對了,我小時候聽我爹說起過,好像很遠很遠,跨過大海的中洲那邊才有官府,我也不懂,我爹說他也是以前在港口聽人提起的。
在我們這,南環鎮所有的事情,都歸流云武館說了算。這海、這地、這所有東西,都是流云館的。農夫種田要給流云館交稅,我們下海打漁要給流云館交稅,開店、買賣東西都要給流云館交稅。除非是武者,不然繳納的稅收都是七成以上,很多人都交不起。”
“一家武館成為了最底層的稅務機構,不,應該是行政機構,這世界……還真有點怪異。”
楊楚聽到這里,大概已經明白了一些。
他此刻所處的南環鎮,這個流云館或者說流云武館就是最底層的行政機構,統轄境內所有的事務,行使地方政府職能。
好與壞不提,但初次聽見,還是很讓人詫異。
“那不交稅會怎么樣?”
楊楚一邊消化著他了解到的信息,一邊又隨口問道。
武者、流云館、交稅,還有中洲和東洲,一個似是而非的社會運行體系和階層隱隱在他面前展開。
“交不上稅?”
方阿水聽到這個問題,臉上流露出了激動之色,“交不上稅就要被拉去做工,若是欠稅多了,就會被流云館的人拉去當人樁。我……我爹,就是被他們當人樁打死的。”
說到這,方阿水越發的緊張起來,朝楊楚催促到,“楊大哥,你殺了兩個武徒老爺,流云館的人一定會找上來的。”
“將人抓去當人樁?”
楊楚對于方阿水催促他趕緊逃跑并未在意,反而注意到了對方所說的人樁。
這個人樁不是民俗里的那些恐怖的活人樁,或者人頭樁。
而是武功的一種練法。
他在從夏侯武那里學習和梳理整個功夫體系,曾經就有了解過,在拳術里面,有一種練法和打法,就叫做刷人樁。
就是用真人當成靶子,進行實戰的練拳。
比如練摔跤的,有個活人讓他摔,絕對比抱著個沙袋更容易掌握人的重心。
而一些內家拳術里,用真人來做靶子,也要比一動不動的木樁,更容易讓人掌握許多發力技巧。
換句話說,其實就是陪練的一種,只不過這種陪練要么不還手,或者有還手的也無所謂。
當然,功夫體系里,這種人樁,多數是花錢請一些身強力大的人來做,而且也不會真的打死打殘,多數也就是摔摔打打,受點輕重不一的傷。
可方阿水所說的欠稅繳納不起,被當成人樁,則是會被活生生打死的。
兩者性質就完全不一樣。
“看來這個世界的武者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力量體系,讓他們與普通人徹底拉開了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