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桂一凡、鐵蒼鴻和裴紅霓幾人在那黑影出現后,終于有了一點反應,神色也微微凝重了起來。
元旭則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篝火附近被照亮,遠處黑洞洞的一片,以他的眼力,在這樣昏暗的黑夜中,壓根看不出什么東西。
只是見著周圍其他人在張望,似發覺了什么,他也跟著朝那個方向瞟上幾眼。
在他身旁不遠的劉香淑,盤膝坐在地上,正按著前面裴紅霓的指點,默默運功調息,對于外界的任何反應不聞不問。
她已花了二十五點功勛點從“輪回世界”兌換了一枚筑基丹,其效果藥力遠勝于尋常的丹藥,吞入腹中后,依著裴紅霓所指導的練氣吐納之法,幾乎剎那間就有了氣感,可以進入修行。
咔嚓咔嚓
漸漸的,遠處黑暗之中有仿佛草木枝葉被碰撞和踩踏的輕微聲響,以及某種咀嚼的聲音傳了過來
伴隨著這些細碎的聲音,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漸漸浮現了出來。
那人影在篝火外的二十多米遠的位置,站定了身形,借著微微晃動的火光,在場的眾人看清了這人的面貌身形。
這人看上去像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差不多有一米九將近兩米的身高,寬肩窄腰,身體頎長,面容亦是顯得狹長冷峻,倒吊的三角眼左側有一道一寸多長的傷痕。
令人望而生畏的是,這中年人滿口血腥,雙手正抱著一根人腿,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在這人肩膀上,還蹲站著一只肥大的松鼠。
這松鼠懷里同樣抱著一截人的小臂,一邊啃食著,似乎見到了眾人,頓時極為人性化的昂首站了起來,顯然也是開啟了靈智的小妖。
這松鼠小妖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肉,一眼就看到篝火附近縮在楊楚腳下的兔十七,頓時嚷嚷著大叫了起來:“兔十七,你好大的膽子,見著狼先鋒還不快快上來行禮。”
嗖地一聲,兔十七在這大松鼠開口說話見,一個扭身,就所到了楊楚的身后。
兩只長耳耷拉垂在腦后,對于那大松鼠的呼喊只裝作沒聽到,可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出了它此刻頗為恐懼。
“哎呀呀!!”
那大松鼠見兔十七躲到了楊楚身后,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圈,又逐一掃過楊楚和其他等人,“爾等是何人?見了我家先鋒,怎敢還站著,還不跪下叩頭。嘁,那胡卷耳呢,它又死到哪里去了,催個孝敬催得大半天都沒個影……”
“胡卷耳死了。”
不等大松鼠說完,那看著身量極高,體態頎長的中年人突然放下手里的人腿,發出嘶啞得仿佛砂紙摩擦的聲音。
倒吊的三角眼,落在了篝火不遠處的一灘血肉上,隨后又望向篝火堆旁的眾人。
他手里啃咬的那條人腿隨手扔在了一旁,鼻翼抽動,在目光掠過桂一凡、鐵蒼鴻和裴紅霓等人時,他的神色還比較正常,只是保持這一貫的陰鷙。
可在看著楊楚的時候,這中年人忽然就覺得腦后生涼,下意識的朝后退了一步。
“死了?”
站在中年人肩膀上的松鼠小妖依舊渾然不覺,啪嗒一下,手里的那半截手臂掉在了地上,看著那堆殘破不堪的血肉,不由大叫了起來,“唉喲,胡卷耳死了,嘻嘻,死的好,死得好。這死狐貍平日沒少搶我的體己,可算是死了。唉喲,不對……這胡卷耳死了,這差事可不就落我頭上。先鋒大人,這可如何是好?胡卷耳死了,胡七管家可不得發瘋,誰知道這胡卷耳是他侄孫還是親兒子……”
仿佛自怨自艾似的,松鼠小妖叫嚷了幾聲,又轉而望向楊楚身后,只露出了小半個腦袋在窺視的兔十七,大聲叫道,“兔十七,你個遭瘟的,快說這胡卷耳是怎么死的?”
“這是招云嶺的妖怪?”
楊楚站在篝火和眾人中間,聽著那松鼠小妖咋咋呼呼地說了一通,微微側頭,踢了一下身后的兔十七。
“是……”
兔十七被楊楚踢了一下,見躲不過,只能微微抬起腦袋,應了一句,“那化出人形的是妖丁狼先鋒,是頭野狼成妖,另一個是老松鼠,小妖里年歲最大,只是化不了形。”
說這話時,兔十七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痞賤,仿佛對那個突然出現的中年人和他肩上的那松鼠頗為畏懼。
“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