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婆子張嘴欲喊冤,寶纓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明明白白指著賬目道“那王家擔心府里查出來,到時候你只賣了他們,說是他們黑心誆騙太尉府,為了自保便偷偷記了這本暗賬,這暗賬與那明賬一一對下來,可見每一筆生意府里都多花銷了不少的冤枉錢,那這些錢如今是去哪了”
越說下去,那婆子便越發不安,直到最后看到寶纓定定看著她,目光雖不溫不火,但卻是逼人心神。
“奴婢,奴婢錯了,是奴婢讓那豬油蒙了心,讓鬼打了頭,一時犯了混,娘子您是菩薩心腸,求您寬宏大量,饒了奴婢這一遭,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這就,這就把宅院田產都交與您處置,奴婢什么都不要了”
看到“噗通”跪在腳下泣不成聲的人,寶纓平靜地垂眸道“你們人人都說我菩薩心腸,只有求于我,卻又誆騙與我,如此不誠之心,便是觀里的菩薩也未免肯幫你們。”
說罷,寶纓抬眸不再看腳下白著臉怔楞楞的人,只看向眾人道“事不再三,我方才已是給了你數次機會,你都不肯從實道來,便是菩薩也幫不得你。”
“來人。”
眾人戰戰兢兢中,便有五大三粗的婆子領命走了進來,寶纓卻是不再一味悲憫,只是嘆息地道“將人送去銀娘那,請銀娘按規矩處置便罷。”
聽到這句話,那婆子可謂是五雷轟頂,在場的人也漸漸明白了,看似今日只是尋常的詢問賬目,實質上卻是一場殺雞儆猴的局面。
既然二娘子將人送去由銀娘處置,可見早就備好了證據告知了太尉夫人,今日這種種也都是太尉夫人任由二娘子出手的。
“我雖年輕,但一顆心卻是與你們一樣的,皆是希望將府里安置的井井有條,不給太尉、太尉夫人添憂而已,你們私下里說我是仁善的菩薩心腸,我自是高興的,世人拜菩薩時皆是帶著誠心的,我也希望你們與我也能以心換心,心往一處想才是,若似廚房管事一般,饒是我再好性,也沒有包庇的道理,那便是對你們,對旁人的不公,你們說是也不是。”
就在眾人被這敲山震虎的一手給驚得冷汗連連時,看到座上溫和的女子攜著點點提醒與她們,當即都拱手急忙叉手行禮道“是,奴婢等定當與娘子您一心”
“對,絕無,絕無二心”
看到眾人口口聲聲地回應,寶纓笑了笑,總算是將氣氛緩和下來,下一刻才道“你們的賬目我都已看過了,筆筆清晰,很是好,今日便不耽誤在此,各自去做你們的事便罷了。”
說罷,看到寶纓拾起茶盞飲茶,眾人連忙領悟地行禮,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待到蕙容正喜滋滋望著寶纓驕傲的笑時,門外便傳來了那些掌事們一一行禮的聲音。
“郡主”
“郡主”
寶纓聞聲訝異地抬頭,便見一臉笑意的李綏走了進來。
“阿蠻。”
就在寶纓高興地起身上前時,李綏已是有模有樣地叉手行禮道“二娘子好威風。”
聽到久違的促狹之語,寶纓笑著拍了李綏的手,順勢挽著她道“怎的突然來了,也不曾聽人說。”
“若是提前說了,未必能看到今日這場面。”
說罷,李綏笑著取出念奴提著的針線道“這喜帕可是愁煞我了,你快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