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真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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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兆低著頭恭敬的立在一旁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偶爾微微抬眸瞧一眼在一旁端著茶水愜意翻著書的趙嫣然。
柔和陽光在她的臉上打出陰影,神情看不真切,但那上翹的唇角好像在說心情很好。
許久,趙嫣然將茶盞放下,目光遠瞭。
屋脊上的鴟吻冒了頭,卻也能知道,那就是如意院的地方。
趙云珠仍昏迷著,她每日過去瞧兩眼,即便溫太醫用藥湯續命,針灸迫穴,趙云珠想來也是活不成了。
一想到那女人終于不再出來礙眼,內心便是愉悅,有種一樁心事終于要了結的輕松感。
而另一邊的蕭正騰聽聞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雖有些可惜,卻也證明了,她若想要他的命,其實易如反掌。
那日她不過是化作了丫鬟模樣,在給他們上酒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換了蕭正騰的酒杯,這事前世為了蕭正騰她可沒少做,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后來的沉穩淡定,到如今回歸蕭正騰身上,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
那日嘈雜混亂,她又隨著襄王離開了祁王府,即便祁王封了府,也查不到她。
而事實證明,祁王當真查不出來,最后推了府中的一個妾室出來頂了罪,更是聲稱那妾室原本是對祁王懷恨在心,又對祁王妃嫉妒已久,方特意趁著祁王妃生辰這日下手。
更搞笑的便是苗巧燕,被五花大綁押上永德侯府,眾目睽睽之下受盡恥辱,一回去便直接沉了荷塘,如今同趙云珠一樣臥病在床命在旦夕。
重生這么許久,她第一次感覺到一切其實很容易,容易到她只要愿意,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不過螻蟻而已。
“三小姐在屋里嗎?”趙嫣然起身,將身上淡藍色的衣裙整了整,開口問道。
木兆立即上前應道:“回小姐的話,三小姐辰時便已經出門了。”
趙嫣然手微頓,不過一瞬立即笑道:“這是換人了。”
木兆聽得不明就里。
“走吧,過去看看大姐好些了沒。”
趙嫣然抬腳往外走,裙擺流動,木兆覺著二小姐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如意院里氣壓極低,沒了往日里的歡聲笑語輕松愜意,只留下人人臉上的濃稠郁色。
蕭炎昊守在床邊三天兩夜,一手握著趙云珠的手,目光一直盯著趙云珠,期待著她忽然睜開眼睛,喊他一聲“王爺”。
趙柳然端著一杯茶水遞上,小心翼翼的道:“王爺,喝茶。”
蕭炎昊伸手接過,飲了一口。
趙柳然看著床上的趙云珠,內心巴不得趙云珠就此末了,面上卻是帶著難過憂愁:“前日我若是陪著大姐姐就好了,這樣大姐姐也不至于……都是我的錯。”
蕭炎昊不過淡淡掃了趙柳然一眼,眼神中有一抹冷然滑過。
趙柳然伸手理了理趙云珠的被角,轉眸看向蕭炎昊,似水柔情一般的說道:“王爺,您可要用膳,您今日早膳也沒吃,這樣下去,姐姐醒來看到定會難過的。”
趙柳然將自己準備好的糕點讓丫鬟送上,輕聲道:“這是臣女一早備下的,王爺可先墊墊。”
她對自己的手藝向來自信,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只要襄王嘗過自己的手藝,定會對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