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到京都,回到曾經幸福之鄉,仿佛祖父未曾離開,她還是穆家大小姐,一幕幕讓人心中泛酸,眼淚便不自覺的流出。
她很后悔,后悔那日不該偷偷出府,這樣便不會與那人相識,才不會有后來那些事。
然一切都沒有后悔的余地,在祖父離去時,她痛過恨過絕望過,那濃郁的被掩藏很好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嗷嗷大哭。
趙云珠擁著穆雪玲,拍著她的背,輕聲細語的安慰:“沒事的,一切有我們,都過去了。”
她其實是最沒有資格安慰穆雪玲的人,但她卻是最知道穆雪玲身上所有遭遇的人,最能感同身受的人。
每個人的身后都有個讓人難過的經歷,痛苦、掙扎、絕望,趙嫣然是,洛雪兒是,穆雪玲也是。
趙嫣然選擇反擊,她本一心向善,奈何這世道不仁,便別怪她殺戮成魔。
洛雪兒選擇妥協,活著就是希望,活著就有希望,只要活著,怎樣都行。
穆雪玲選擇放下,不妄求,則心安,不妄做,則身安。
……
“還得多虧了哥哥,這個宅子才能守住。”趙云珠牽著穆雪玲的手,跟著穆雪玲向祠堂的方向走去,瞧著雖有些凄涼卻仍是一步一景的院子,笑道。
趙天宇跟在身后聽得趙云珠這話,摸了摸后腦袋,訕訕的道:“我總覺得你們會回來。”
如果宅子都不在了,那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是自己騙自己,他也想著,他們或許哪天忽然想家了呢。
這不,回來了……
慕雪玲回眸對著趙天宇含笑謝過:“祖父當年隨意找了個人低價賣了,我便想完了,再也回不來,卻不想……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說著又轉身抱了趙云珠。
蕭炎昊跟在身后,幾次都想將趙云珠扯回來,這摟摟抱抱的次數也太多了。
趙云珠勾笑,含情目瞥了趙天宇一眼,繼續道:“你可記得我們當時要買的時候,穆太師可兇了,把我和哥哥直接從穆府趕出去,我都哭了。”
“還好哥哥機靈,托了個人來買,這才拿來的。”
穆雪玲直接樓上趙云珠的手臂,笑道:“怎么不記得了,你都給嚇暈了去,祖父為此讓我送了一副畫到侯府致歉,你拉著我死活不放。”
說著說著笑了,笑著笑著眼中淚水又溢上。
那時候真好。
祠堂里空落落的,原有的牌位都被帶回了老宅,穆太師的牌位擺上后,顯得格外凄涼。
“祖父,我們回來了,你可開心?”慕雪玲道。
深深磕了個頭,一滴淚水砸在地上,再起身,臉上又掛上了明媚笑容。
“走吧,我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