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珠伸手向夏蟬,夏蟬將一沓紙恭敬的遞上。
趙云珠接過紙,推向喬姨娘“這是獵戶的資料。”
喬姨娘看著那一沓紙微微詫異,這還未過半日光景,竟已經查得這么深了
“昨日見過謝小姐后便著了人去查,若是喬姨娘不放心,可自行前去考察一番。”趙云珠慢條斯理的說道,將手里茶水飲盡后,丁香立即上前滿上。
喬姨娘拿過那一沓紙,翻了翻,清冷的眸子微微顫動,上至祖父,下至新出生的侄子,還有旁親的人,村里的人,一一查了個清楚。
那獵戶兩年前回到雷河村,在山腰處簡單的搭了個茅草屋過活,老宅則在村里,一直空著,鄰里關系和睦,有多打了獵物也會分給村里一些,對待那嬸娘也是極好,家里沒有地,全靠打獵為生,助人為樂,好幾次救了村里人的性命,村里的人對他皆是夸好,旁人打架,他勸架,卻不會用蠻力解決
這樣好的人只是個獵戶
“兩年前他在外是做什么的”
“行軍。”趙云珠回道,“他十四歲離開村子便參了軍,如今二十有六。既然回了村里當了獵戶,便不會再回去。這一點喬姨娘最是清楚理解的。”
元瑤瑤離開了京都,離開了元家,就算流落風塵,也不曾想要回去。
喬姨娘將紙輕輕放下,抬眸看向趙云珠,再一次問道“條件”
“這是今早答應你的,只是我瞧著謝小姐是個有心思的人,喬姨娘確定她肯嫁”趙云珠眼中含著揶揄,藏在柔和的眸色之中。
能瞧上蕭炎昊的人,豈會甘于平凡。
她可以做主讓謝秋香嫁給這位獵戶,但謝秋香愿不愿意嫁就另當別論了。
喬姨娘冷淡的道“自古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身為她的生母,便有權給她定下婚約。”
趙云珠搖了搖頭,道“我建議喬姨娘編個故事告訴謝小姐,讓她死了上爬的心,比如你是在逃的死囚,或是你本是罪臣之女,讓她安分守己好生度日,她若還有那個心思,便是將自己與你推入深淵,喬姨娘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喬姨娘的目光冰冷,看著趙云珠的笑容,甚是膽寒。
“很好。”喬姨娘說。
趙云珠笑容深了一分,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便搬入府里。一切事由我這個丫鬟會全權處理,叫謝小姐嫁的風風風光光。”
丁香屈膝行了禮,道“奴婢丁香。”
喬姨娘起身對著丁香回了個禮。
“你們的身份會有人幫你們改了,謝小姐雖是謝家二小姐,卻不曾在外拋頭露面過,改個戶籍改個名字,旁人瞧不出端倪。”趙云珠看著喬姨娘坐下,繼續道,“但是你不一樣,名震大陸的喬姬,多的是人見過。”
喬姨娘將掉到臉頰上的一撮頭發別至耳后,清冷的聲音悠悠傳來“阿香出嫁,我不會出席。”
只要她不露面,便沒人曉得阿香是歌姬之女。
“那怎么行,你是她所知唯一的親人,你若不出席,叫她如何嫁得風光。”趙云珠笑道。
喬姨娘眉頭微微一蹙,盯著趙云珠的臉,問道“你要我毀了這張臉”
趙云珠笑容上翹,喬姨娘滿身惡寒。
眼前溫柔的女子猶如陰間的使者,而她就如即將要凌遲之人,坐等被她剝了去。
“我既然能瞧出你是誰,多的是人能瞧得出,你這張臉不能留”趙云珠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堅定的話。
那半塊玉佩是證明她的身份,但這張臉才是最大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