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鬼魂已經完全從娃娃的身體里出來,正仰著頭哀嚎,腦袋呲呲地顫,若不看那張蒼白的臉,倒也是一個美人。
江楚知道樂曲已經奏效,便停了曲子,背在身后:
“你就是殺害林家三口的兇手吧?”
那女子飄在空中,因江楚的樂曲停了,她的精神穩定了許多,聽言笑道:
“兇手?
他們也是殺害我的兇手!
我的死是他們逼的,我為什么要殺他們,我恨啊!
我的親人,他們的死,都是張琳害的。”
“張琳若是害了你,自然會受到制裁,你卻將他們一家三口殘忍殺害,這又是什么道理?”
蘇聞風詫異地看向江楚。
他聽師父說,許多驅靈人對待魂魄的看法都在驅魔的路上漸漸走偏了,他們漸漸不再同鬼魂講道理,認定了凡惡鬼定是窮兇極惡之人,所以捉鬼無數后,他們會往往二話不說將惡鬼斬首,甚或另其魂飛魄散,斷了所有的后路。
而江楚竟然將這惡鬼的行為用人類的價值體系去衡量,用人類的理法去討論她的對與錯,對于一個驅靈者來說,可謂給足了鬼魂面子。
那鬼魂不為所動,森森地笑著:
“一個黃口小兒,同我講什么大道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拿命來吧!”
說著便伸手結成一個靈印向江楚推了過來,江楚拿著笛子橫擋在身前,蘇聞風連忙又畫起符咒,嘴里念念有詞,有些急迫。
江楚擋的吃力,那靈印沖得他連連后退幾步,他迅速將笛子湊在唇邊吹奏起來。
這次他吹的是帶有攻擊性的曲子,短短的音符皆有攻擊力度。
他輕輕吹了三秒,一道紅光從笛子口飛了出來,化成利刃沖向鬼魂,那女鬼猝不及防,利刃劈在她腦袋上,傷口很快流出血來。
這是只對惡靈有作用的短曲,蘇聞風驚得瞪大了眼睛:
“哇塞!
牛掰啊兄弟!
啊……收我為徒吧!”
江楚抽空白了他一眼,心道:
‘老大不小的人了,可真新鮮!’
那女鬼憤憤不已,張開猩紅的嘴巴,露出里面的牙齒,蘇聞風突然一拍手掌:
“我去!
晚上那個磨牙的就是你吧!”
江楚汗顏,接著吹奏,那女鬼沖著蘇聞風呲著牙齒,似乎想要將他拆解入腹,蘇聞風無意間分解了她的注意力,江楚趁著時機快速吹了幾遍。
三顆泛著紅光的利刃沖著女鬼飛了過去,她發現時已經閃躲不急,只險險地躲開了一個。
蘇聞風似乎是覺得有江楚在就足夠了,而且自己的法術實在略欠火候,對這女鬼沒有什么作用,便干脆躲在大后方觀戰。
那女鬼捂著已經被利刃劈開一半的脖子,江楚樂音突變,由短曲改為奪魂曲。
奪魂,顧名思義,將鬼魂的七魂六魄一一奪走,封在這笛子里。
每次江楚吹奏樂曲,他們都會受到同樣程度的傷害,與此同時,他們的所犯下的罪惡也會漸漸贖清。
除非他們的邪惡被樂音完全洗滌,誠心懺悔,否則永遠也無法離開這笛子。
那女鬼的魂魄似乎正在被無形的外力撕扯,面目猙獰,她痛哭道:
“不……
放過我吧……
我冤枉啊……”
蘇聞風見江楚沒法開口,便替他義正言辭道:
“你若誠心悔過,就該為自己犯下的命案負責。”
那女鬼突然尖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