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正縮在二樓的隱蔽處聽動靜,方芳早已經一口氣跑上了頂樓,蘇曼聽樓下沒有傳來一絲聲響,就輕輕抬著步子動身前往樓上。
經過三樓樓梯間時,她微微頓住了步子,心道:
‘方芳說的韻兒尸體……是這里嗎?
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三樓廁所……就是這間廁所。
我要不要去看看……
看還是不看……’
蘇曼頭頂的燈忽明忽暗,廁所里一片漆黑,一絲光也看不見,蘇曼打起了退堂鼓,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呸,我在想什么啊,方芳說的肯定是假的,我怎么能信?
但……但如果是假的……那不就……什么都沒有?
去看一眼……好像也不會怎么樣……’
蘇曼咬著唇猶豫了好久,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是人的腳步聲,她連忙閃身躲進了廁所里。
那腳步聲漸漸近了,那人的步伐很慢,蘇曼突然想起那老婆婆,連忙找了個最近的隔間躲了進去。
她進來時留意過,這正是她們今日躲過的隔間,這么一想,還真是頗有緣分。
她坐在馬桶蓋上,眼睛漸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也看清了腳邊起初以為是垃圾的東西……
這分明是一個人!
蘇曼連忙用力捂住了嘴巴才沒有發出尖叫聲,小臉布滿驚恐,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一絲驚異。
那人披頭散發,頭靠著門旁的隔板,絲絲縷縷的頭發松散地搭在臉上,那張臉……她看著既熟悉又陌生。
‘怎么這么熟悉……像是見過……’
蘇曼努力搜索腦中認識的每個人的臉,同這人相比較,待想到楚韻兒,她突然明白這莫名的熟悉是為何。
這人和楚韻兒……至少有七分像啊。
蘇曼突然想起方芳的話,心道:
‘難道方芳說的,就是……就是她?’
蘇曼伸出手,想探探那人的鼻息。
與此同時,這門吱呀一聲,竟開了一條縫。
蘇曼一驚:
‘怎么回事?
門怎么會自己開了……這里也沒有風啊。’
那門緩緩打開,蘇曼趕忙拉過門,旋上門閂,心里怕的要命:
‘也沒聽到什么動靜,會不會是我多慮了……’
蘇曼仔細聽著,門外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但她卻總覺得周圍寒意刺骨,尤其是頭頂上方,像是吹著陣陣冷風,但她早已不敢往上去瞧。
這回沒有楚韻兒相伴,她的心時刻掛在嗓子眼兒,估計再一嚇就得暈過去,哪里敢東張西望。
強行冷靜下來后,她伸手探探倒地之人的鼻息,又縮了回來:
‘死……死了……
死人……我……我這輩子第一次見死人……
老天爺,快救救我吧……這是什么鬼地方啊……’
蘇曼急得落淚,伸手抹去,咬著牙旋開門閂,往外面悄悄張望一番,見外面一切如常,便貼著門往外挪。
離開前她又瞟了眼地上的人,不禁頭皮發麻,她搖搖頭,心道這人一定不是楚韻兒。
她了解楚韻兒的長相,這人雖有七分像,卻終究不是一模一樣的。
楚韻兒剛挪到廁所門口,背后便出現一人身影,白色的裙子在黑暗中分外扎眼。
是楚湘兒。
同廁所里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也同楚韻兒有七八分神似。
她看一眼廁所里躺著的人,揮一揮手,那尸體便消失了。
見蘇曼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輕嘆一聲,心道:
“本是打算用這幻象嚇一嚇她們,好讓她們勸韻兒搬走,卻沒想到……弄巧成拙。
我們……真的那么像嗎……我怎么沒發現……”
蘇曼踮著腳尖到了頂樓,卻絲毫瞧不見方芳的影子。
借著冷風,她壯了壯膽子,走進那小屋子。
這小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沒有打掃,低矮的屋頂落滿了灰塵,門也生了銹。
她繞著小屋子轉了一圈,沒發現一扇窗子,甚至連通風的口子也沒見到一個。
她思量著:
“方芳一早就上來了,怎么可能沒個人影?
肯定是早走了,也不等我,真是不靠譜。”
她躲在這小門前研究,看著那泛著冷光的把手,這時,背后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蘇曼?”
蘇曼扭頭,來人竟是方芳。
“你……
你不是……”
方芳沖她一笑,蘇曼看看她身后:
“你從哪兒來的……怎么……怎么這么突然。”
方芳抬一抬眉:
“我……我剛到呢。”
蘇曼聞言走近:
“我還以為你先溜了,還好還好。”
“我剛剛在三樓……才到……才到。”
“好了好了,咱們快點,你快把門打開。”
蘇曼要伸手推方芳,方芳突然閃身躲了過去:
“好……我開門……”
蘇曼頓生狐疑,方芳上前沒有開門,指著那把手周圍:
“擰到這里,就是了。”
蘇曼按照她說的擰動把手,門咔嚓一聲開了,她向方芳抬抬下巴:
“你先進?”
見方芳一頭鉆了進去,蘇曼連忙低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