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她這是在哪兒?
一大堆的情緒一下子涌入心頭,肉體上和心里上的痛感同時涌上心頭。
這是,醫院么?
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掙扎著想要坐起,正在此時,一道充滿磁性和魅力的男聲緩緩流入她的耳朵。
“白小姐,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跟我回家吧,既然你對我如此不滿,我也不強求,你身子養好,我們就去民政局吧。”
男人穿著干凈卻破舊的白襯衫,洗得有些發白的西裝褲,身材高大挺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矜貴,仿佛他本就該是這般尊貴的人。
金絲邊的框架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漆黑如墨的瞳眸有很復雜的情緒,像是被傷透,又像是幾分難以覺察的隱痛。
白小唐呆愣一瞬,面前的人對她來說恍如隔世。
他是顧灼,是她上輩子對顧洺愛而不得后而傷害的男人。
她避開顧灼熱切的目光,對于他,自己的情緒是復雜的。
“我這是,在哪兒?”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記得從白卿羽和顧洺的訂婚宴上跌跌撞撞地出來后,就被一輛疾馳的黑色跑車給撞上了天堂。
“呵,白小姐不知道嗎?”男人的目光過于諷刺和戲謔,似乎是憤怒于她的玩弄和裝傻。
白小唐沉默,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怕里面的深情溢出,把她的齷齪卑鄙照得一覽無余。
“我累了,你出去吧。”
男人放下一個不銹鋼飯盒,一言不發地離開的病房,背影有一些寥落。
白小唐沉默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剛才看了醫院床柜上面的舊式臺歷,上面白紙黑字寫著一九八零年。
這是她做夢也不想回到的那一年,是她噩夢的開始。
這一年,她十八歲,剛好到了八零年代的法定結婚年齡。
她的人生從白卿羽的千金歸來而截然不同。
在白卿羽沒有回來之前,她開開心心的當了十八年的白家大小姐,有著屬于自己的父母兄長和幸福的人生。
她回來后,白小唐從云端跌落了。
很老套的抱錯的戲碼,DNA結果出來之后,她被掃地出門。
相處了十八年的父母兄長一下子成了別人的,換誰都接受不了。
對于扶養她長大的白爸白媽,她是感激的,可是也對于他們在得知自己與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后,急于把自己趕出家門而寒心。
這時候,她敏感自卑又渴望親情,在白卿羽若有若無的挑撥之下,她和白家磨滅了最后一絲情分。
連昔日里山盟海誓的未婚夫顧洺,也干脆利落的轉向白卿羽獻殷勤。
她一氣之下就找上了顧洺的大哥,顧灼。
與顧洺的順遂人生不同,顧灼是大家族里的人人喊打私生子,是不被顧家看好的繼承人。
他一直愛著自己,因此自己找到他時,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是自己傷了他的心,負了他的情。
雙手捧起他留下的不銹鋼食盒,打開蓋子,里面的飯菜還很溫熱,都是她最愛吃的。
結婚之后,她吃的每頓飯都是顧灼親手做的…
有些咸澀的液體滑落碗中,這一世,她知道誰對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