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去,又是少不了董媽的魔音入耳。
董冬冬累極,難得沒有跟董媽拌嘴,董媽也看出了女兒的疲倦,掩下了眼里的心疼,嘴硬到:“看你著缺覺兒的樣兒,行了去睡吧!”
董冬冬如蒙大赦,朝著自己那小床便俯沖而下,直接躺平睡著。
夢里,她睡的并不安穩。
短短幾日,氣溫又攀升到了一個新高度,不到六月,晌午的氣溫已然到了四十度,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年前澳洲有新聞稱,澳洲迎來了有史以來最高溫度,持續的高溫引發山火,大火持續了兩個多月才堪堪被熄滅,當時整個天空都被燒成了赤火的顏色,數億百萬的生命葬送在了那場大火中。
如今,華夏的情況,也不遑多讓。
“哎呦~多大的人了,怎么整天就知道睡覺?起來起來,太陽曬屁股啦!”一生生嘈雜的聲音在董冬冬耳邊響起,一同而來的還有誰不斷推搡的觸感。
董冬冬心生厭煩,按理說,沒誰能隨隨便便進他們家。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向來人,表情并不友好。
偏生那人沒什么眼力見兒,一屁股坐在了董冬冬床上,“哎呀,你們這房車也太小了,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說著又推了推董冬冬,“你往邊兒挪一挪,我這趕了好久的路,可累死我了!”
董冬冬終于看清了來人,從她的臉,移向了她骯臟褲子,此時,那條泥褲正泛著酸味,和自己的床親密接觸。“起來。”董冬冬眼神淬滿了寒意。
這不正是,她好久不見的小姨嗎?
梁嬌“哼”了一聲,“沒大沒小!年紀大了規矩都不懂了,你就是這么對待長輩的?”
是的,董冬冬的小姨,梁嬌,一貫如此。因為是外婆家里的幺女,從小便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年紀輕輕,跟著個富商跑了,說是要去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后來,卻是定居到了Z省省會城市。
富商沒有給她名正言順的位置,即便她肚子爭氣,生了個小子。
這些事情,外公外婆在世的時候,董媽從來不讓說;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家里人倒是逐漸淡忘了她曾經的拋棄,慢慢的又想起了以前對她的疼愛。
梁嬌就這樣,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生活在Z省。
但她并不落魄,富商把她養在外面,除了名分基本也能滿足她大手的生活,她活的很是滋潤。可是,天災來了。
本就是各取所需的關系,如今大難臨頭,富商果斷棄了她。之前,她還能靠著余糧度日,可現在不行了。余糧耗盡,她又不是個能干活兒的,她兒子被她養的更廢,左右一合計,她不是還有個親姐姐嗎?
早些時候,董媽跟她說過,他們就在森林公園避難所。之前她嫌棄這兒的苦日子,如今倒覺得,湊合著還能住。
董冬冬想起上一世,陰差陽錯的在末世后遇到了粱嬌和她兒子,她曾經那些,對于董冬冬來說稱得上不齒的過往,都是在相依為命的那幾年,粱嬌親口跟她說的,口氣里滿是懷念。董冬冬曾經因為血緣,給她留面兒,一直只是沉默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