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溶解池可溶萬物,就連她這個冥王下去都不可能毫發無損全身而退,云珩縱然是戰神,下去也必會損失慘重。
她頓時語塞道:“他…是不是蠢啊,我怎么會蠢到藏溶解池里嘛。”
“他并非冥界之人,這溶解池鮮少有外人知曉,他來冥界抄家似得陣仗,怕我們通風報信,就把我們看管在了府邸,自己將冥界搜了個遍,然后…”
聽到此刻,她突然有些慶幸當年被那個臭妖道用秘術將她封印,就連九重天都探不到她的行蹤,若是當初法力全失被他尋到再帶回九重天豈不是像躺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屈辱擺布。
她不悅地將茶盞重重的擱在桌案上,氣惱地聲線也忍不住提高了幾分:“他親自下溶解池尋我,難道是九道天雷還不解他的氣嗎,這是還要尋到我將我抓回去再斷我一次仙骨解恨嘛。”
八殿王道:“你先別急,聽老三說完嘛!”
三殿下面無表情的翹著個二郎腿,全然無視身旁投來的炙熱目光,優雅地緩緩說道:“他從溶解池中出來靈力損耗極大,修為耗損,身上皮膚也像是被腐蝕了一般與衣物緊緊貼合在了一起,他就留在冥界療養,這一等就是一百三十余年。”
夕瑤怒地拍案驚起,眉頭皺的打結在了一起,眉心的紅蓮皺成了紅蓮干,靈力伴隨著她的氣怒肆意外泄,周身被淺紅色靈光所圍繞著。
“一百三十年?什么傷要養一百三十年啊,萬年王八養個傷都不要這么久,他是混的連王八都不如了嘛,為了抓我回去等一百三十年,有病吧!這腦子是被驢踹了還是被門夾了,你們也是有病竟然不趕他走,我被他欺負成這樣你們還收留他,就該分分鐘踢他出冥界。”
三殿王沒有回答她那一連串的問題,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說道:“我們給了他冥川旁一處幽靜的宅院便與他沒什么交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擼起衣袖摩拳擦掌,夾緊嗓音憤憤道:“他現在還在冥界?就算他是戰神老娘也非得打得他成王八!”
三殿王搖了搖頭:“大約二十年前魔君曾暫短蘇醒,魔界異動,一些心懷鬼胎的魔族蠢蠢欲動,他奉命去往魔界平亂,他在魔界不知發生了什么,魔尊后來繼續沉睡,魔族大門也被封印,而他再未出現過,世人皆云他已死,九重天早已經沒有了三殿下云珩了。”
這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她心間,她曾無數次的設想與他大戰一場,將這些年所受的苦痛與委屈定要百倍、千倍的奉還給他們倆,他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里,這是他欠她的。
而這般設想終是成空,她不是應該開心才是,不用自己動手也不用背上殺害仙界皇子罪名,省了力氣又可以坐收漁利,可是心卻被狠狠地揪緊,緊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眼角的淚意凝結,不受眼眶的攔截與束縛,滾燙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劃過她難掩哀傷的臉頰。
淚眼婆娑突然哀笑出聲,笑聲磨礪過喉間,磨出汩汩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