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火堆的溫度逐漸升高,柴火偶爾響起兩聲噼里啪啦,四人圍坐在一旁,身上暖烘烘的,手里各拿著肉串,香味逐漸彌漫飄遠。
應明澤上手速度很快,來回翻面,兩小串很快就烤好,先遞給紀染和俞清清吃。
“那里就是鳴洲市。”
他指了指不遠處依稀可見的某處發紅的一個亮點,幾人的視線一同望過去。
那是一個哨塔,坐落于鳴洲市的大湖中央,是此處的一個標志性建筑。
紀染看得有些失神,那熟悉的紅燈,曾是她小時候經常畫在本子上的東西。
陳姨教她,那是鳴洲市的希望之光,坐落于海邊的鳴洲市,位置獨特,發展繁榮,曾擁有最大的海港,在末世之后,繁榮面貌逐漸衰敗。
這是她的故鄉。
“染染。”俞清清輕輕靠在她的肩上,“你想家人了嗎?”
紀染笑意淺淺,“誰不想家人呢。”
她重活一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們。
不想讓氣氛變得太傷感,俞清清沒繼續說下去,亮晶晶的眼眸看著鳴洲市的那個方向。
“鳴洲好像海鮮比較出名吧,是不是可以有機會吃海鮮了。”
應明澤聽得心里頭一癢,“我們可以去釣魚,捉龍蝦。”
目的地就在眼前,一路的疲憊與艱辛,恍然間蕩然無存,胸腔里充滿著希望之光。
傅辭垂眸撥弄著火碳,聲音很淡,“鳴洲市,人口不低于2000萬。”
也就是說,運氣差的話,幾百萬的喪尸是有的。
“真可怕。”俞清清后背一涼,都不敢去多想。
紀染把玩著手里的烤串,心思沉了沉。
四人一路走到現在,實屬不易,她已經盡力在保護著每一個人的安危,可是日子還長,以后的事......十分兇險。
對于鳴洲的記憶,也僅僅只停留在六歲那年,后來地球表面溫度失衡,幸存者不得不轉入地下生活,直到13歲,才有機會再一次來到地面。
那個時候,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猶如寒冰世紀,幾十米的寒冰侵占著地球的每一處,只能依稀辨別昔日建筑的面貌。
進化的喪尸反而適應了當時的生存環境,在冰地上行走自如,儼然將地球變成了它們的棲息地。
正對面坐著的應明澤透過火光看向她,問道,“紀染,你在想什么?”
他雖然情商不高,但心思卻十分敏銳,一路走來,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紀染有許多秘密。
但也從未開口問過。
“我在想,把你們帶到這里來,會不會是一個錯誤。”
她的神情隱匿在昏暗中,語調很低,透著蒼涼之意。
紀染心里郁郁頓頓的,有許多事情纏雜在一起。
這一世,改變得太多,無論是傅辭的人生軌跡,還是應明澤和俞清清,她也有害怕過,擅自篡改了他們的命運,會不會遭天譴?
應明澤臉色板正,清楚她一般不會說這種話。
“不逞能了?”傅辭到是波瀾不驚,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柴火,眼眸漫不經心的看向她,“有什么事就說出來,你就兩條胳膊兩條腿,能做多少事?”
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大學生,一路帶著他們三個逃亡,堅強又隱忍,連受傷了,都在笑。
傅辭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一個嘴硬的性子,脾氣比自己還倔,傲得像只永遠不會低頭的孔雀。
聞言,紀染卻笑了。
她仰著一張明艷的臉蛋,水潤的眼眸里閃爍著黃暈的光芒。
“那你們可有的忙了。”
經過前幾天的那場生死戰斗,應明澤早已看開了,面不改色的咬著手里的肉串,問,“還有什么事?”
火堆里的柴火燒得噼里啪啦的作響,在這靜謐的夜里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