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龍淵站在門口,聲音猶如洪鐘一般有力。
他滿目濕潤的看著地上的涂朗,心底發澀。
這小子,跟了他八年,算不上本事強,卻是一個機靈實誠的人,他信得過。
殺了我,殺了我——
“涂朗”掙扎在地上,面目全非,嘴里嘶吼嗷叫著,分不清是對人肉的渴望,還是痛苦的呻吟。
它慢慢的掙扎著爬起來。
傅辭的手攥緊紀染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周圍的人紛紛捏緊槍。
“砰!”一聲槍響,子彈直擊它的眉心,鮮血從血洞里布滿整張臉。
它倒下了。
李鎮緩緩放下槍,一臉嘆息的看向龐龍淵,“司令,節哀!”
節哀。
在接待廳大門處,應明澤碰上了紀染,一臉焦急的問,“剛剛槍響怎么回事?”
他心思縝密,很快就發現紀染的情緒不對勁,抿著唇看向后面正在下樓的傅辭。
傅辭蹙眉道,“涂朗犧牲了”
應明澤沉默下來,半晌后問,“里面的喪尸怎么沒清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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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聽完應明澤的話,白毅募的站起身來。
“每個房間我都有安排人檢查,接待廳——”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腦海里閃過些什么,隨即一把將手里的鋤頭扔掉,面色鐵青的往外走去。
周圍的人沒有停止挖掘,他們此刻就像鉆井工人一樣,人手一把鐵鋤,往這地下挖去。
方牧野早已加入其中,悄悄的走到應明澤身邊問,“出什么事了?”
紀染一來到這坑里,就埋頭一個勁的鑿地挖土,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意,沒有人敢去搭話。
“最好別惹她。”應明澤無奈的搖頭,叮囑他一句。
“放心,小爺最有眼力見了。”
方牧野這會子干勁十足,說完這話,又加入到挖掘的隊伍中去了。
地下挖掘的進度不快。
形勢逼人,沒有檢測地下結構的機器,他們只能靠人工挖掘走一步看一步,地下軌道挖掘得很慢,他們需要挖出大門底下,工程龐大。
紀染沉默著在地下挖了一個下午,也不喊累,不餓,就一個勁的往前挖,她一個人超出邊上的幾個漢子幾米長。
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外面天已經黑了。
地洞里放了一盞白熾燈,透亮的光打在她微躬的背脊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
傅辭走下來,無聲的看了她一眼,將手上的素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聲音低沉,“來吃飯。”
紀染放下手里的鏟子,低垂著腦袋,神情隱匿在暗處,看不太清楚。
“要挖穿地球嗎?”
他拉過她的手,將手掌心翻轉朝上,往燈底下一照,幾個血泡看得一清二楚。
紀染緩緩靠在土墻上,放松著酸痛的腰肢,垂著眼簾看著自己的手。
她扯著嘴角,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話,“司令回去了?”
“嗯。”他專注于處理她手上的水泡。
紀染眉頭一皺,“嘶。”
他笑,“知道疼了?”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眸子里倒映著熾白的燈,以及他的臉。
“待會你把姓方的帶回去,我和應明澤今晚住這邊。”傅辭緩聲說道。
手上的水泡很快被挑破,消毒水擦拭一遍,用簡單的膠布粘住以防感染。
紀染端起素粥開始喝。
“那你們小心點。”
為了效率,地下軌道的挖掘工程日夜兼程,他們幾個人守在這里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