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野是一匹出于溫室的野狼,性子桀驁出口囂張,遇到白翟深這樣的猛獸,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口中輕描淡寫的教訓,差點要了方牧野的命。
厲寒聲冷冷一笑,“這倒是很符合你的巨鱷名號。”
“多謝夸獎,不知厲少將打算何時給我一個準確答案”
他有些沒了耐心。
話題終于引到正道上。
厲寒聲沒有松口,說,“五個名額已經是上限,飛船情況復雜,你回去問問那些工人就能知道我們是不是在撒謊。”
問不出什么,因為那些工人干的都是一些雜事,根本不了解具體情況。
如果不是因為談判,連厲寒聲都不太清楚飛船的這些事情。
他面不改色,心中自然是有把握的。
第一次談判,白翟深只是派李正海來試探他們的口風,把信息帶回去后,白翟深開始猜測。
為何這一次親自來談判,因為他要確定一些事情。
確定飛船是否安全,亦或者是,飛船的承載人數到底是多少。
厲寒聲這邊一直沒給個準數,白翟深就無法權衡利弊。
看似主動權在白翟深手中,實則,厲寒聲卻在掌握話語權。
見白翟深皺起眉頭在考量,他又淡聲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為何不能雙贏,非要弄到兩敗俱傷呢。”
他朝著白翟深冷淡一笑,四目對視之下彼此博弈,無聲勝有聲。
“你說是吧,白先生。”
這是白翟深在邊境的稱呼,“先生”這個詞,本和他陰狠的氣質十分沖突,偏偏,他就喜歡這樣詭異的碰撞。
他為人狡詐,和軍方斗智斗勇長達八年之余,一直未曾被立案關押。
厲寒聲接觸過邊境的資料,天生敏銳的他,對白翟深的屢次案例進行過研究。
后來形勢多變,才漸漸忘去一些。
白翟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十分有趣。
沉默之間,李正海遲疑道,“先生,要不我們”
“閉嘴。”
“”
千萬不要來打擾他和厲寒聲的交鋒,這種近乎心理上的博弈,可太有意思了。
他喜歡聰明人。
這個厲少將,到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冷靜沉著,一言一行恪守不渝。
有趣,真有趣。
白翟深莫名笑了兩聲,語氣似乎溫和了些許,道,“那我給厲少將一個面子,各退一步,七個名額如何”
李正海微微皺眉,欲言又止。
這么好的轉變態度,有些莫名。
周遲不作深想,聽見他的退讓,暗自一喜,看向厲寒聲。
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幾秒后,厲寒聲頷首道,“成交。”
白翟深偏頭給了李正海一個眼神。
他立馬拿起桌上的紙和筆,開始書寫一份簡單的合同。
簽字的時候,厲寒聲輕點著筆,看向白翟深,“我要見人。”
人,必須現在就給他。
“先生,萬一他們反悔怎么辦”
李正海急忙在白翟深耳旁附議,十分謹慎。
這個人是他們手里的重要籌碼,千萬不能出差錯。
奈何,白翟深似乎興致不錯,懶洋洋耷拉著眼皮,微微抬高下巴,命令道,“去,把人帶過來。”
“好的先生。”
片刻后,應明澤被帶過來。
他的狀態還好,除了面上消瘦一些,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外傷。
厲寒聲簽字后,白翟深便拿著合同帶著人回去了。
他轉手把合同遞給應明澤,并告訴他,剛剛那個人,就是白翟深。
“是紀染一直提防的那個人”
應明澤詫異一瞬,看清合同上的內容時,才明白過來。
難怪,李正海他們把他抓起來之后什么也不問,原來是這樣一個目的。
他面露難色,“這么多名額,便宜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