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莘拎著食盒進來的時候,曦禾剛好落下一子。
清時掃了一眼棋盤,微微一笑,“你贏了。”
曦禾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棋盒,又將小桌子放到了床上,柳莘端出兩個瓷白的湯盅放在兩人面前。
“師姐,這份是你的。”
一打開,果不其然是白米粥。
她又打開清時面前那一份,香味頓時飄溢而出。
曦禾憤憤地指了指清時的烏雞湯,又指了指自己的白米粥,神色很是激動。
“師姐,師兄說了,你現在嘴里有傷,不好喝帶鹽的湯。”柳莘聳了聳肩,“所以只能委屈師姐一下啦。”
‘委屈’這個詞,她好像昨晚才和柳莘說過。
看來這小姑娘已然被逐溪帶壞,都學會‘報復’了!
“師姐你們慢慢吃,我先走啦。”一字不差地說完逐溪交代的話,柳莘飛快地退了出去。
“味道不錯。”清時舀了一勺,吹了吹之后才慢慢喝下。
不論是他吹氣的動作,還是他對湯的評價,都深深刺激到了曦禾。
她兩手握拳,捶打了幾下桌面,以此表達她的不滿。
清時用她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米粥放進自己勺子,他嘗了嘗,“你的味道也不錯。”
曦禾知道他是在說白米粥,可怎么聽著就是不怎么對勁呢。
就好像又回到了他給她上藥酒的那一晚。
脫口而出之后,清時就意識到了這話有歧義,可他能怎么辦呢,除了一如既往地維持坦然,他還能怎么辦呢。
曦禾再次唾棄自己思想跑偏。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喝這看上去寡淡無味的白米粥。
見她神色懨懨,清時用筷子挑了湯中的幾縷肉絲放到了曦禾碗中。
“試一試。”
曦禾依言舀了一勺,吹了好幾下才敢喝進嘴里,她的眼睛倏爾一亮。
“好吃嗎?”
曦禾猛點頭,白米粥中和了肉絲的咸,吃進嘴里也不會刺激傷口。
兩人之后不再言語,靜靜的吃完了這頓飯。
又過了半月,曦禾后背上的傷已經沒了大礙,行動如常,喉嚨的燙傷也早已恢復,可是清時的傷口雖也在愈合,但他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
已經從之前的蒼白,變為灰白。
“你在這里守著清時,我去找師父。”匆忙扔下這句話,還不等逐溪反應,曦禾立刻朝清波殿而去。
邁過三百三十三層石階,腳下云霧縹緲,她抬眼去望,‘清波殿’的牌匾懸掛于頭頂,這是祈神山最高的地方。
殿前琉璃石柱后忽然顯露出一抹鵝黃色的裙角。
裙角飄然而至身前,曦禾止住步伐,看了來人一眼,向左一步欲繞行,卻再次被攔住去路。
“犯什么病,好狗不擋道,沒聽過?”
聞言,鳶陸倒也沒惱,只是嗤笑一聲,“不愧是有神器傍身的人,如今你可真威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