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禾醒過來后,沐晨殿內,只剩她自己,月光透過殿門半掩的縫隙傾灑而入,窗外樹影搖動。
視線在自己被包扎得宛若熊掌的腳上一頓,兩行清淚又是瞬間滑落。
由下巴滴落在云被上,洇濕一片。
曦禾飛快下床,走到殿門處,看見門外涼亭下的月白身影,她四下尋找著什么。
忽而,她眸光一凝。
徑直朝殿內燃著的蓮花香爐撞去,香爐被她撞得頓時傾倒在地,香灰遍布,而曦禾則捂著自己的側腰,高聲痛呼。
下一瞬,月白色袍角便出現在眼前。
“發生了何事”
“我不小心,把香爐撞倒了,現在直不起腰。”曦禾的神色一點不似作偽,因為她確實撞得結結實實,此刻疼得直吸涼氣。
“能走嗎”
曦禾無辜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后神色可憐地搖搖頭,眼眶中淚光閃爍。
眉心帶著一絲煩躁,但是面對這張臉,郁苓似乎無法拒絕。
他將她打橫抱起,朝床邊走去。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懷抱,令曦禾微微晃神,她無意識地抓緊了郁苓胸前的衣襟,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郁苓將她放在床邊,而后將今日鏡湖拿來的傷藥遞到她手邊,轉身欲走。
“我腳上的傷,是你包扎的嗎”
腳下一頓,郁苓嗯了一聲。
曦禾頓時笑逐顏開,盡管她臉上還掛著淚。
“那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上一次藥,我自己不太方便”
揉了揉眉心,郁苓認命似地坐到了床邊,曦禾心中更加開心,但她努力克制住了,沒有表露。
隨后她斜趴在床上,掀起單薄的紗衣,露出腰側大片泛紅的肌膚。
郁苓在托盤中挑了一瓶藥酒,隨后便看見這震撼人心的一幕,他拿著藥酒的手冷不丁一抖,有兩滴恰好滴在了曦禾的腰窩處。
曦禾不明所以,剛要轉頭去看,便聽他匆匆說道,“我去給你尋一個女醫官。”
一聽這話,曦禾有些著急,她也顧不上腰間的疼痛,連忙坐起身,抱住了郁苓的腰。
將頭埋在他懷中,甕聲甕氣道,“我不要女醫官。”
她只穿著薄薄的紗衣,溫暖而柔軟的身軀散發著清冽的香氣,而這香氣,他竟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從來沒有哪族姑娘會像她一樣大膽,敢往他懷里鉆,仔細想想,這似乎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不能放任她繼續胡鬧。
但此刻,郁苓只覺得喉嚨有些艱澀,他喉結微動,放肆二字到底也沒吐出來。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他只知道他不應該這樣。
不容拒絕地將曦禾扯出他的懷抱,郁苓將她放倒在床上,然后將藥酒倒入自己掌心,最后面無表情地覆上她腰側。
他下手很重,帶著懲罰和警告的意味。
冰涼的藥酒混合著炙熱的掌心,曦禾身體瞬間緊繃,咬著自己的手指,一聲也沒吭。
她很固執,也很倔強。
“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在我取回喚靈戒之前。”郁苓冷淡地收回手,又加了一句,“那不是你該擁有的東西。”
如果佩戴喚靈戒的主人身上有傷,沒有人能夠將它取走,包括神明。
如同寒冬臘月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曦禾的心瞬間結冰。